整件事已經開始失去控制。
徐漢義現在也失去了聯絡,沒有人能打通他的電話,不少媒體記者都守在老宅門口,想著能夠第一時間採訪到他。
沒有人知道老宅內是個什麼情況。
鎮上的領導,也幾次上門,想跟徐漢義談談後續的事兒,也被拒之門外。
沒有徐漢義的吩咐,祠堂那邊的東西也沒人敢去動。
網路上流言四起,鎮上也多了很多閒話。
老宅內。
徐漢義坐在正廳的八仙桌前,旁邊是林軍濤,被綁著雙手雙腳,嘴閉上還纏著黑色的膠帶,讓他說不出半句話。
桌子上放著徐漢義的手機,這幾天,有很多的來電。
其中,溫松康給他打過三個。
現在是第四個。
震動聲停止,徐漢義緩慢的睜開眼睛。
暮色降下,屋內光線昏暗,八仙桌的對面坐著一男人,揹著光,讓人看清不行他臉上的表情。
徐漢義的生命彷彿在一夕之間枯萎,他的雙目失去了所有光輝,半睜著眼睛看著他,胸口開始起伏,啞著嗓子,說:“我明明,我明明就看到你躺在地上,那麼大的火,你怎麼可能會沒事?”
到現在,徐漢義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徐晏清能逃出來。
就算是他自己,當時也是火勢比較大了才出來,就是為了確保徐晏清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他總是不相信,徐晏清還能活。
怎麼可能呢!
而且,消防那邊也確實拉了個燒焦的屍體出來,難道這都是假的?
他還親自去看了一眼那具焦屍,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那一個晚上,他也睡到很安穩。
起碼徐家的名聲可以保住了,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也沒有了。
然而,第二天清晨,當他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徐晏清。
徐晏清就站在窗戶邊上,透進來的光將他的五官輪廓都照的清清楚楚,只見他慢慢揚起嘴角,喊了他一聲爺爺。
可這一聲爺爺,對徐漢義來說,彷彿是從地底下傳出來。
是來索他的命的。
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失去原有的頻率,跳動的速度,讓徐漢義難以負荷。
大抵是氣急攻心,他當場就吐出來一口血。
那一口血,彷彿吐掉了他半條命。
整個人慢慢的到了下去,嘴裡唸叨著不可能,然後失去了知覺。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場夢。
是徐晏清來夢裡索命而已。
所以,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看到徐晏清時,他第一句話就是,“你要帶我走就帶我走,我只是要保住祖先名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隨便你怎麼怪我都行,事情我做了,我也不後悔。”
徐晏清輕笑,“你對名譽這件事,還真是異常的執著,還真是沒有讓我失望。”
徐漢義閉了閉眼,就那麼無所畏懼的躺著,沒有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說:“這是每一個徐家的人都應該做的,既然做了徐家的人,就要遵守徐家的家規,要以徐家的榮耀為己任,這一生,這一輩子,都要為著徐家的聲譽考慮,要以徐家的聲譽為準則,永遠都不做讓徐家蒙羞的事。”
“若是讓徐家蒙羞,就立刻跟徐家脫離關係,死不可怕,徐家的榮譽被毀比死更可怕。所以,我們一定要用生命去維護徐家的榮耀,絕對不能讓徐家的榮耀毀在我的手裡。”
他彷彿是在背誦家訓,若真是在這一刻死了,這就是他死前的遺言。
所以,一個有偏執症的人,即便到了死,也不會改變,永遠都不會變。
徐晏清看著他一副甘願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