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翻譯說完,就被旁邊的朋友拉開了,才不至於讓她跟斯坦森繼續爭執不休。
蘇白芷突然想起一本書,為了重新定義華夏人的文化,有一個現代作家寫了一本跟文化有關的書。
西北的很多文化遺址是荒落的,甚至是悲愴的。
這些悲愴承載了歷史的厚重。
“你除了放狠話,還能說出你們華夏文化有什麼?”那個男人冷哼一聲。
其他人也沒說話,氣氛陷入僵局。
車廂的燈突然滅了,黑暗湧入,把一切都淹沒在黑暗中。
蘇白芷靜靜等著眼睛適應黑暗,才起身躺在床上。
月光從窗外傾瀉進來,照亮了車廂的一處,西北也終於陷入黑暗中。
關於文化的一場爭執,看似已經結束了,卻給每個人心裡都埋下一根針。
那個男人有一句話如針,深扎入所有人的心中,
現在除了咆哮,他們每個人都找不到“集體文化身份”。
車廂內只剩下火車的“哐當”聲,除此之外沒人說話。
不知道大家是裝睡還是麻木,或者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黑夜很短暫,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入車廂內。
除了蘇白芷他們所在的包廂,旁邊幾個包廂是一路人。
他們各個都有一個大揹包,一眼就能看出是國外的。
揹包上都印著英文。
“魏靈,我昨晚就是一時說激動了,真沒其他意思。”斯坦森從包裡拿出巧克力遞給她,看似在真誠道歉,實則心裡不服。
蘇白芷洗漱回來就看到這一幕。
陸北宴正給她的杯子倒熱水,剛才還去餐廳的車廂買回早飯。
“你先吃點包子,一會兒再衝一杯麥乳精喝。”陸北宴起身接過她手上的洗漱用品。
蘇白芷瞥了走廊坐著的男女一眼,只覺得那個叫魏靈的女孩一晃眼看有些熟悉。
但仔細看,又覺得陌生。
“斯坦森,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確實沒有能力研究文物,但這不代表我們以後也沒這個能力。
那些壁畫的顏料,連你們的專家也研究不出來是怎麼製作的。”魏靈沒接他的巧克力,而是從自己包裡拿出餅乾吃。
斯坦森點頭,默默剝開巧克力吃,他正想著怎麼說服魏靈,讓他的團隊能參與到西北文物的研究。
但他的朋友卻並沒因此輕輕帶過,而是突然蹦出來一句:
“他太爺爺作為考古學家取走西北的文物沒有錯,那是正大光明的,你卻說他是強盜。”
魏靈猛地轉頭瞪他,胸口上下起伏:
“但凡你看過他太爺爺寫的取走文物的經過,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總之,你是狹隘的民族主義,沒想過他太爺爺為保留人類文明做了多大的貢獻。”斯坦森的朋友繼續反駁道,眼底滿是不屑。
魏靈背下一段斯坦森太爺爺的採訪,完全用英語,讓他們這支考古小組都能聽得清楚。
斯坦森雙手握拳,眼底滿是陰沉,他當然知道太爺爺是心虛的,太爺爺因這批文物名聲大噪的同時,也深受其擾。
他會被媒體反覆問取得文物的經過,不得不竭力掩飾當時的盜取行為。
太爺爺不會承認,考古界卻對此追究到底,
以至於最後他太爺爺的墓碑上,抹除了這一段西北行。
因他在西北的所作所為,受到文明世界越來越嚴厲的譴責和聲討。
“你振振有詞又如何,連自己國家的文化都說不清楚。”斯坦森的朋友依舊堅持,他才不管魏靈說了什麼。
抓住她的軟肋就繼續攻擊,反正沒人能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