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芷默默喝湯,聽他念叨海邊的一切。
原來樹崽話這麼多,一路上裝深沉。
沙營長靠石頭坐著,小心翼翼喝湯,瞥他們一眼。
這個蘇醫生有點本領,一句話就讓樹崽倒豆子似的的,連家裡祖墳在哪都快說清楚了。
他不擔心樹崽說不該說的,能當上連長,樹崽也不是沒心眼的。
夜漸漸深了,
除了警戒哨,大部分人都鑽入睡袋裡,合衣睡。
蘇白芷並不打算睡覺,她裹著軍大衣,圍著火堆畫畫。
藉著火光,一路上見到的風景呈現在畫紙中。
她抬頭看向靠在石頭旁睡的沙營長,翻開新的一頁,描繪他的輪廓。
眉心很深的“川”字,黝黑的面板,高挺的鼻樑。
她畫的是漫畫式的,但一眼就能噴出是沙營長。
樹崽換哨回來,正準備睡覺,被筆尖與紙摩擦的沙沙聲吸引。
他坐到火堆旁,湊過去看一眼,愣住了。
“蘇醫生,你不睡覺嗎?”樹崽喉嚨有些啞。
他沒見過這樣的畫,像沙營長,又不像。
沙營長被美化了,輪廓一眼能認出是他。
“不睡,我得盯著沙營長,以防他發燒。”蘇白芷停筆後,把畫本遞給他。
樹崽翻看畫冊,睡意全無,這一路的風景被畫出來了,還上了顏色。
原來他看慣的風景這麼美。
蘇白芷拿出另外一本畫冊,趁樹崽看畫冊時,把他畫出來。
他剛二十幾歲,看著卻像三十幾了,滿臉滄桑。
歲月鐫刻的痕跡很明顯,畫裡不必呈現出來。
樹崽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家裡一直讓他寄照片回家,但他不敢,怕老母親看到他現在蒼老的樣子會更擔心。
“這幅畫送給你。”蘇白芷把畫遞給他,拿回他手裡的畫本。
樹崽捏著畫紙,看到了自己二十幾歲本該有的樣子。
寄回家剛好合適。
蘇白芷仰頭看星空,五彩斑斕,星雲漂浮著,有紅色,紫色,粉色,濃淡疏密都沒有規律。
這樣的星空她只在桌布裡見過,一直以為是合成的圖片,原來是真實的。
現實看到的,比圖片還令人震撼。
蘇白芷手沒停,把這片星空畫下來,等到了團部再寄回去給四胞胎和弟弟看。
她畫了三幅圖,天空逐漸變成灰白,淺藍色覆蓋。
期間她起身給沙營長把了幾次脈。
一夜未眠,天亮了蘇白芷也沒覺得困。
帳篷收起來,準備返回團部。
昨天還暴雪,今天豔陽高照,路上只有很薄的雪被風吹飄起來。
此刻,
另外一邊已經到達團部的閃影小分隊,悄無聲息地摸進去。
等警笛聲響起時,整個團部已經被控制了一半。
團長李衛國得到訊息時,陸北宴已經坐在他的辦公室內。
“老李,好久不見!”陸北宴看著他面色青白,氣得說不出話,
他說了會給他驚喜,沒想到是驚嚇。
如果是敵方小分隊摸進來,現在整個團部已經不在了。
李衛國:“陸北宴,這就是你的大禮?不怕把整個團部的營長都得罪完?”
“怕什麼,反正他們以後也得被我訓,不服來打,我接受任何人的挑戰。”陸北宴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正好拉伸一下筋骨,免得生鏽了。
李衛國嘆一口氣,之前上面說派一個精銳小分隊過來訓練,他心裡就打鼓了。
看來他的管理確實有問題,上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