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有意思?”顧二柱瞟了眼不知尋思啥的老兒子,“你爺爺將了你老子一把,你老子又給反手推了回去。”
您這不是推,是在撩,撩得我爺奶快要砸碗筷了。顧文軒失笑點頭,跟在顧二柱身後,進東廂房中間一間屋。
這一進去,屋裡此時他娘、大嫂、小妹以及大侄子小長鎖居然已經全部吃完飯從灶房回來,正忙著剪紅紙和系紅繩。
有大嫂在,他當小叔子的,別說古代,就是現代該避諱的也要注意分寸。顧文軒利索後退兩步站到房門口。
前面顧二柱也很快停下腳步,說了句我爺倆也吃好了,有事兒喊一聲就在隔壁,便二話不說抱起大孫子撤離。
劉氏應一聲,見兒媳馬珊悄聲說東西都收拾好的想出去,她便瞪了兒媳一眼,“別想走,數銀子包聘禮。”
馬珊輕笑,“我又不擔心你和爹偏心眼。明兒輪到咱們這一房幹活,他們都吃好了,我先去給大娘搭把手。”
“我陪我大嫂一塊去。”寶丫利索跳下炕,朝娘眨了眨眼,“我小,好說話,我瞅誰敢捨不得使喚自個兒媳婦。”
鬼丫頭!
馬珊輕輕捏了捏小姑子的臉蛋,“走吧。娘你不用顧忌我,六郎和我親弟弟沒啥兩樣,我沒那麼眼皮子淺。”
這個自然知道。要是個孬的,她和孩子爹不會費心給長子求了這個長媳。劉氏欣然點頭,目送她們姑嫂離開。
想想,她利索地包了一個十兩銀子的紅包,將之放入炕上紅色的箱子裡。這就是聘金,箱子被稱為壓箱錢。
再對了一遍明天需要帶上門的尺子、秤、剪刀、算盤、鏡子,加上箱子和聘金,正正好就是下聘禮的八樣。
剩下喜餅、酒、糖、衣料等東西也準備好了,就等明早給大姑子捎來的肉繫上紅繩子帶上門下聘就行了。
按理來說,既然婆婆當家,這些東西應該孩子祖母準備……剛想到婆婆,劉氏就聽到外面顧老太來了。
“娘你還追過來啊。”看著門口怒氣衝衝而來的老孃,顧二柱樂哈哈的快步上前拉顧老太進孫子屋裡。
這沒臉沒皮的兒子!顧老太氣笑,朝跟她打招呼的孫子重孫點頭,側頭瞪兒子,“明兒的禮都準備好了?”
“好了,就那幾樣東西不會出錯。”顧二柱推著顧老太坐在炕沿,“倒是銀錢不夠,娘,六郎還缺一身……”
“閉嘴!”顧老太嚇得連忙打斷,“我喊你娘好了。”說完,看著人高馬大的孫子,暗歎又要不少布料了。
顧文軒被顧老太看得後背發涼,又不好插嘴拆自己爹臺子。再說,家裡兒孫成親有一身新是有舊列在。
他現在敢說不要,他爹都要懷疑他被鬼上身了。好在娘來了,他奶目光可算挪移開了。這日子過的,可真有意思。
“娘,你別怪我又張嘴跟你要。我和大哥不一樣,我爹疼大哥,我只有你疼我了。我不找你,還能找誰。”
“都當爺爺的人。”顧老太一臉嫌棄地斜了眼兒子,“四郎有的,少不了六郎。我先和你媳婦去瞅瞅。”
是要好好瞅。
瞅瞅你給的七兩銀子,不是,差點忘了回來還還了一百文,你兒媳婦這回又給你整了多少好東西擺在屋裡。
“六郎。”
小姑?
顧老爺子老倆口有四子二女,小女顧玉玲夫家便是同村周族長長子次孫,與孃家相距不到五百米路程。
近是近點的。
雖說孃家夫家一個村,小姑父家沒有不讓兒媳常回孃家,但也沒誰當兒媳的平日裡一天往孃家跑好幾趟。
尤其現在快天黑,小姑父還沒陪同而來。倒是聽著聲音歡快,不像是兩口子吵架跑回孃家,更像有熱鬧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