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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羅恆就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活著一定要信念。
這是一個人區別於行屍走肉的關鍵所在。
這個信念,可以是在黑暗中守望光明,可以是在地獄中仰望天堂,也可以是更加單純的兩個字——活著。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海水中浸泡了多久,他身上的傷,極重極重,被修羅狠狠來了一拳,幾乎把五臟六腑都給他打散了,這種傷勢,換做常人,早就見如來佛祖叨嘮家常了。
好在他不是一般人,所以活了下來,但離死也不遠了。
是鍾靈秀跳進水中,將他撈起來的,這姑娘在普吉島生活了那麼多年,水性極好,在這一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她拍打著羅恆,不停地叫著哥哥,羅恆艱難地睜開眼睛,鍾靈秀帶著他,往一塊木板劃去。
寒冷是能夠要人命的,事實上,當年泰坦尼克號罹難,遇難者中,有超過七成的人不是被淹死,而是被凍死的,包括痴情的男豬腳傑克。
特別是,羅恆還受了這麼重的傷,以至於,有某個瞬間,他甚至覺著,自己的肺裡面都已經結冰了。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他在昏迷前,緊緊地抱著一塊足夠承受他體重的木板,不斷地給自己大腦傳送命令,死都不能鬆開,深深地紮根進潛意識,他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
羅恆醒來的時候,發現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然後這雙眼睛的主人,用尖尖的喙部狠狠地啄了他一下。
羅恆皺了皺眉,想用手驅趕這隻或許是海鷗,或許是信天翁,但一定是個傻鳥的傢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子命令自己的手做任何動作,連動動手指都艱難。
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便是連呻-吟都那般有氣無力。
羅恆口中的傻鳥受到驚嚇,才明白這頭不長毛的猴子原來還沒死,倏地飛起,在臨走的當口,不忘朝羅恆身上拉了泡鳥屎,以表示對他的熱切歡迎。
“我大爺!”
羅恆碎碎唸了一句,努力地不讓自己昏迷過去。
天上太陽很毒,他嘴唇很乾,有些脫水的徵兆,他心裡極為清楚,以他現在的狀態,若再次昏迷過去的話,他醒來的機率,幾乎沒有。
羅恆,你是個石頭,你不會痛,不會餓,不會死,你要站起來,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你,你丫就這麼死了,有臉去見蟈蟈哥,有臉去見老校長?
他這般自我催眠著,麻醉著,一步一步的爬行,沒爬行數米,就要休息片刻。
他太渴了,也太餓了,飢餓感好似惱人的魔鬼般,折磨著他,胃裡面一陣陣泛著酸水,難受之極。
一隻海蟹從他面前張牙舞爪橫行霸道地走過,羅恆深吸一口氣,調動身體裡最後的力量,一把將其抓住,也不處理,直接就往嘴裡塞,嚼碎了,味道很奇怪,但還在他接受範疇之內,皺著眉頭吞嚥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他終於恢復了些力量,爬了起來。
這才有空打量自己在哪裡。
從紛飛的海鳥和植被來看,顯而易見,這是一個荒島,位於東太平洋的荒島。
問題關鍵在於,這座島,有沒有原住民,是不是在航線上?
太多的問題,讓羅恆皺起了眉頭。
若兩者都是否定的話,那就玩兒大發了。
他雖然看過魯濱遜漂流記,看過神秘島,看過荒島餘生,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拖著重傷之軀,在這座孤島上活下去。
若生活是一齣戲劇,羅恆一定會跳出來,操導演他十八代祖宗!
開什麼銀河系玩笑呀,小爺我一分鐘幾十萬上下,你丫跟我玩兒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