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顧家意料中的安靜,劈柴的聲音沒了。
個個恨不得踮腳走路,連小孩醒來都不敢哭鬧。
難得清靜,只是古文連個標點符號都無,句子又晦澀難懂,顧文軒頗為頭疼地拿了一本《大學》背誦。
翻了翻。
沉靜下心。
顧文軒驚訝。
再默讀一頁試試。
以前的記憶力是不錯,但也沒好到兩三頁的內容,只要默讀個三四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誦出來的程度。
這是穿越了,靈魂強大了,使得他如今背書就能事半功倍?
顧文軒不知,但結果是好的,肯定樂於接受。
到飯點,出房間。
不知田二狗子何時已經離開,倒是老爺子一見他進堂屋就立馬拉下臉,顧文軒心情好的都懶得計較。
“六郎,你就沒話說?”
“說啥?”
顧文軒攔住顧二柱,“我承認我昨晚動手不對,但不對,是對不起我奶。
除了這,你孫兒我有何錯?
他怎麼不說他外甥女嫁妝不少,鬆鬆手也是小意思?
還大伯哥有難,弟媳婦好意思?輪得到我媳婦?
他不要臉,我要!
我顧家兒孫何時輪到隔房弟媳婦出嫁妝救濟的地步?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就不想想?
媳婦娶進門是我顧家人,但他敢擔保我兄弟五人岳家都不反對他們閨女嫁妝被佔用?
一旦傳出去,是何後果?
輕的,禍及我顧家兒孫親事;重則強佔嫁妝違法犯忌,你還想科舉?
其心可誅!顧大郎,你說你舅該不該揍?”
顧大郎張嘴,合上。
“你威風!”
顧老爺子拍桌子,“太不像話了,連大哥都不喊了,還顧大郎!老二,你自個兒子自個收拾。”
又不是喊大名,至於嗎?顧二柱不急不緩回道,“要臉還挨收拾,不要臉的倒對了?哪門子的道理——”
“好了,吃都堵不住嘴!”顧老太爆喝一聲打斷,“六郎,跟你爺爺說錯了,不許頂嘴。”
“好。”顧文軒誠懇作揖,“是我錯了,爺爺。
大伯,不好意思,我這性子隨我爹一樣直,話不好聽,但心實誠。
吃了我就陪我爹去縣城打聽,不要說不用,啥是一家人?
吵了鬧了,親的還是親的,我比誰都想大郎哥好。”
顧二郎忍笑,“要不說你嘴笨,好好的話都讓你說成啥了,還惹咱爺爺動怒。快吃吧,吃了早點出門。”
顧文軒接過他遞來的麵餅子,大口咬著。
今早的粗麵餅子還是咱娘貼的麵餅子,好吃吧?
顧二郎將碗裡的粥倒點給顧文軒,“多喝點。”
喝了再說?
顧五郎差點嗆到。
有心想提醒他們哥倆被大堂哥記恨上了,不料想就見顧二郎還端起碗朝顧大郎笑笑。
嚇死他了。
顧文軒說去縣城不是說笑。
放印子錢原本屬於民不舉官不究的一種放貸。
但無後臺,區區一個秀才何來的膽子放貸敢逼死人。
能中秀才,還在縣城開私塾多年,明顯不缺智商,還短短一天時間被定罪,他真擔心林夫子的案子不簡單。
一旦林夫子不服上告重審,只會越咬越多,顧大郎真有摻和進去也是當炮灰的命,連他當堂弟的科舉路都斷了。
這小王八蛋不老實得很,要不是有族規約束,膽子能大到去賭場。
反正贏了是他的,輸了不怕老爺子不還!
牛車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