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祠堂,週四順還有些不敢相信,盼了這麼多年,真過繼出去了。從今往後與他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了。
“當家的,咋就你爺仨出來?”李氏快步小跑向前,可不敢扯開大嗓門,鬼鬼祟祟地瞅了眼祠堂大門。
“咱們先回去,族長他們還要和牛二伯在裡頭談事。”忍著興奮,週四順輕聲報喜,“成了,真成了。”
不奇怪。
當初鬧分家要過繼出去之所以沒成功,概因太匆促沒挑好人選,又攤上個胡攪蠻纏的不要臉死老太婆。
誰家過日子不想清靜,為了過繼一個繼承隔房香火的嗣子,被死老太婆威脅要吊死自家門口,不要太晦氣。
但這回就完全不一樣了,別說被她捏住了把柄,就她爹挑的這位八爺爺,於情於理,再是合適不過。
周秀才原本就是養子,又只有一子,孫子多了要過繼一個給早夭的養弟繼承香火,也要看哪個孫媳樂意。
李氏暗喜,尋思在這邊說話不便,她趕緊前行一步,“快上來,娘揹你回來。這回可遭大罪了,快上來。”
周半夏嚇到,哪至於揹回去。倒是這爹可向至今還在祠堂幫忙守著不準閒雜人員靠近的叔伯道謝了。
如無,正好趁此時和大夥說一聲等更改好戶籍,請他們上門喝兩盅。不能不到,過後修墳還要大夥幫忙。
週四順心疼得直抽抽,照這麼算要花多少銀子,但他家三丫是對的,不堵住,往日說他家閒話的更少不了。
尤其有些醜事還不好外揚,有嘴都說不清。趕緊的,他又倒回去,跟幾位堂兄弟族兄弟悄聲相約回頭喝兩盅。
周半夏見他已過去,便和李氏以及大江小河先行一步離開,邊慢慢走著等週四順趕來,邊聽他們娘仨輕聲嘮嗑。
“有啊,咋沒鬧。說到過繼紅封,他開口要一百兩銀子被六爺爺罵了。六爺爺讓他去找八弟要去。”
“那沒給了?”
“肯定要給。”大江接過話,“原本六爺爺要代八爺爺包的,不過咱爹沒答應,直接給了一百文。”
一了百了?
周半夏忍笑。
“不少了。”李氏有些遺憾,又有些釋然,“也好,幸虧地裡東西都收了,往後養老銀都不用給了。”
這賬不是這麼算的,二姐的一條命和三姐受的罪,這些債能找誰要去。看情況,又會選擇家醜不可外揚。
大江瞅了眼身側並排而行的周半夏,咬了咬牙,“三姐,我看族長爺爺他們頂多是把那女人逐出族籍。”
“是啊。”周半夏暗歎,“只能先這樣了。今晚他們二兒媳有一句話沒說錯,一旦傳出去,誰都跑不了。
就是過繼了,流言蜚語也會連累到大姐。最為關鍵的一點,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真要由我張揚出去?
一旦周家女被夫家休棄了,哪怕就一人,所有人的仇恨轉移到我身上,我不怕,但我不能不顧忌到你們。
兩敗俱傷的後果,傻子才幹。記住了,要麼,一棍子打死,免除後患;要麼,把內部矛盾擴大,讓他們內鬥。”
大江琢磨著他三姐的這番話,一邊對照著今晚事情從開頭到結果,“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可那個野男人要咋對付?”
周半夏莞爾一笑,“最簡單的法子,釜底抽薪。看他有何優勢,要想置身事外,不被捲入其中,就找他對手。
對手太弱,還完全可以不出面,花些銀找人從中協助對方給足一捧之擊。等那人沒優勢了,什麼仇不能報。
不過這些法子,你先聽著就好,可不能動手。他們這些人,還不值得你花心思對付,接下來看戲就行了。”
大江會意點頭,心想看來三姐已經開始動手了。正要開口,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