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漏頻移,星霜荏苒,時間來到了十一月下旬。
在朝中百官緊鑼密鼓的安排下,一項項戰後事宜均被井井有條地處理。
剩下的最大問題,便是關於俘虜的處置。
畢竟,匈奴各部落的老弱婦孺和奴隸,再加上東胡的十萬降兵,俘虜將近有四十餘萬。
若不妥善安排,很可能會再次造成動亂。
章臺宮,朝會上。
百官們身穿官服,手持笏板,一個個爭論不休,吵得臉紅脖子粗。
“陛下,匈奴襲擾我大秦多年,傷及無數邊關百姓,理應貶為奴隸,修築工事。”
“不可,既然已打下陰山以北疆域,此處水草豐美,適宜蓄養牛羊馬匹,怎能任由其荒廢?”
“兩國本就有血海深仇,匈奴人豈會心甘情願歸順我大秦?”
“昔日六國遺民今時不也順服於帝國嗎?”
“兩者豈能相提並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真乃目光狹隘之徒!大秦如今欣欣向榮,陛下雄心壯志,日後必將繼續開疆拓土。”
“老匹夫,你才狹隘!”
眼看兩派官員吵著吵著,就拿起笏板互相攻擊了,中立一派的官員們趕緊上前勸阻。
一時間,莊嚴肅穆的朝堂上雞飛狗跳,比賣菜的市集還要熱鬧。
嬴政面沉如水,太陽穴青筋爆起,周身寒意繚繞,威嚴的嗓音裹挾著強大的震懾力,宛如龍吼。
“肅靜!”
頃刻間,喧譁吵鬧的人群噤若寒蟬,大殿內落針可聞。
作為導火索的兩位官員更是耷拉著腦袋,一聲也不敢吭,生怕陛下找他們算賬。
好在嬴政懶得計較這種小事,他捏了捏眉心,沉聲開口,語氣不容置喙。
“此事朕已有定奪。”
“在陰山以北地域設蒙郡,監俘虜修築城池。”
“此後再無異族匈奴,唯有我大秦蒙郡百姓。”
“至於歸順之法,還需諸位愛卿想個萬全之策。”
話音一落,群臣神色各異,紛紛陷入了沉思。
陛下向來乾坤獨斷,此事已是板上釘釘,無需再浪費口舌爭論。
所以,接下來他們要考慮的是,如何讓匈奴人真心歸順於帝國。
而在一眾嚴肅正經的官員中,呵呵傻笑的蒙恬顯得格外突出。
他喜滋滋地摩挲著下巴,虎目炯炯有神。
蒙郡,竟然是以他的姓氏命名。
雖然他是此次戰事的大功臣,但如此殊榮還是令他受寵若驚。
嘿嘿,陛下他心裡有我。
嬴政高坐於龍椅,忽然對視上一雙“含情脈脈”的虎目,心下不禁一陣惡寒。
他稍微轉一下思緒,就明白了蒙恬為何此般扭捏姿態。
其實,之所以命名為蒙郡,是從月凝口中得知此地後世的地名。
他覺得尚可,便搬用了。
不得不說,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不過蒙恬鎮守邊關多年,主持修築長城,如今又大敗匈奴,勞苦功高,倒也擔得起殊榮。
只是現下,嬴政被那灼灼的目光緊隨,倏地升起一絲後悔。
幸而他從不委屈自己,見百官們一籌莫展,便示意趙高宣佈下朝。
伴隨著整齊的恭送聲,嬴政大步流星離去,背影決絕,毫無留戀。
回到蘄年宮後,宮人們正在擺早膳。
步入內室,美人一襲月白長裙,纖纖十指束著腰帶,腰肢盈盈一握,愈顯身姿曼妙,如同綿延起伏的山巒。
嬴政眸色一暗,腳步悄然放輕。
趁女子低頭之時,一雙大掌箍住腰身,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