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顧二柱,此時和周夫人一起乘坐同一輛馬車的劉氏倒覺得高府大公子是為她老兒媳而來。
尤其在得知高大夫人和長媳此時居然還在周府的情況下,她敢確保肯定此舉乃是那位早已久聞的高老夫人之意。
果不其然。
馬車繼續前行。
“我們和高府算是通家之好,之前事出有因,即使高大夫人曾經想收夏兒為義女,但輩分在哪兒就被大姐給推辭了。”
劉氏心知周夫人所謂的大姐指的是她老兒媳的師父,但聞絃歌知雅意地聽出周夫人言外之意。
左不過就是三丫之前是高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但此一時彼一時,三丫如今已是周府認回來的千金貴女。
而她兩口子是三丫的公公婆婆,高老夫人此次便有意藉機讓長媳出面以通家之好的禮儀公然接待她兩口子。
“我不知夏兒可有和你提過大姐她便是原先的福安縣主,若大姐還在世,如今沉冤得雪,夏兒身份不低。
再論兩家交情,夏兒的輩分還在高府大少奶奶之上,高大夫人能偕同長子長媳而來,不足為怪的。
以夏兒和他們高府的淵源,不提誰有恩於誰,單單你是夏兒的婆母,高老夫人原本還想親自來會親家的。
是我家老爺事先派人送去一封書信,言明我們此次為江哥兒親事而來,還不想讓人過多注重六郎和夏兒。”
羽毛未豐,尚顯稚嫩,容易折翼,太早放飛非是好事,是不好讓孩子過早引人矚目,周大人有心了。
劉氏聞言瞭然點頭,朝周夫人感激一笑,“兩個孩子能有你們護著,我和孩子爹很安心,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言了。”
“那不喊我一聲大嫂?”周夫人說笑著,“我家二弟妹是個直性子,往後還要你幫我多提點她一二的。”
要不怎麼說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忙斷腸?她那親家母真真是好命,不知小白氏那個妯娌,這個大嫂也為她著想了。
看著笑意盈然的周夫人,劉氏一時之間顧不上多想的,連忙先客氣地誇起了親家母李氏如何如何的好。
當然,精明如她,她肯定不會誇李氏這位親家母平日裡有多疼閨女,她就不信周夫人如今還不知李氏從未過去一趟府城。
試想誰家閨女被偷賣之後被孩子爹找著了,當孃的,但凡惦記著這個閨女又如何十一年期間都不曾去一趟府城。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即使深感愧疚,自以為無顏面對閨女,不敢見這個閨女一面,還不能偷偷看一下好安心?
要知道那時可無從得知年幼的三丫身後師父來頭不小,當孃的再沒有見識還能不知當人丫鬟生死不由已。
否則,三丫她爹何至於事到如今,只要一提起他家三丫不讓他贖身想在高府多待幾年就淚流滿面。
就是親家太明白閨女小小年紀當人奴才太不容易,之後哪怕閨女報喜不報憂,更是有白收的銀票都不敢要。
就像親家說的,他哪敢要,聽著是想他家三丫在老夫人前面第一句話,可丫鬟護主有恩是本分啊。
他家三丫只要一日不脫離高府,就是他們高府的丫鬟,哪能不怕收了搞不好他家三丫小命都保不住了。
和親家比起來,親家母對三丫就差大了,好在還知道每年做幾雙鞋讓親家帶給三丫,不然這娘當的!
說一千道一萬,也就三丫能體諒人,換個心窄的,這樣的娘,還想她供著,不翻舊賬已經是孝順閨女了。
心想之間,劉氏誇著誇著親家母的同時,很自然的話題一轉,便轉到了周半夏這個老兒媳身上。
先是說起了她這個老兒媳有多貼心,引出她家三丫有多重情重義的本意,藉此隱晦地表示孩子不會忘了她叔父嬸孃大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