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前有去過你大嫂那兒,那會兒她還在屋裡歇著,娘就沒讓丫鬟吱聲,免得吵醒你大嫂耽誤她好生養著。
還有娘也瞅了,今兒連姐兒她大伯孃有守著你大嫂的,出不了啥岔子,就是你大嫂還不像要生的樣子。
你大嫂是比你三姐早了兩個月懷上吧?咋瞅著她記錯小日子似的,半點快要生的樣子都沒——”
“有見著你大哥他岳父吧?”和孩子說他大嫂小日子啥的幹嘛,週四順不得不打斷,“咋待到這會兒才回來?”
大江朝話到一半的李氏笑了笑,轉身坐到週四順下首椅子上,“有的,我還在裡頭聽課了,和大哥一起回來的。”
“咋樣兒?”
這一天下來,雖說因他大伯從不收弟子的大名,連孔大人在內的幾位夫子,別有生面的給他“講”了四書五經,但總體還是很有意義的。
可惜,他不是三姐夫。
若是三姐夫今日在場一準又一鳴驚人,還能透過眾人言行舉止收集到不少訊息,他頂多只能儘量做到應對有度,不給大伯丟臉。
“挺好,到底有孔伯父面子在,再有大哥陪我,沒人會沒眼色的刁難我的,那些權貴公子哥也很和氣。”
聽到這話,週四順再仔細觀察了一下兒子臉色,見確實不像有撒謊的樣子,“這就好,聽到你娘說的聘禮也備好了吧?”
大江點頭,抬起屁股挨近他老子,輕聲回道,“還是被三姐夫料準了,來之前三姐夫私底下就和我說了。
要是齊師叔這回提出趁你和我娘都在京城想走完前面四禮,就是連齊府幾房也樂意和咱們結這門親。
三姐夫說這是好事兒,要能順順當當下了聘禮,這門親就無悔婚可能,否則連齊師叔都留了後路,他要擔心大伯了。
所以爹,三姐夫說他和三姐會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交給三姐和大伯母就行,我沒反對,也說了花了多少,我會還——”
“兒子,還有好多是你大伯孃——”
“娘你先聽我說完再說。”大江顧不上多想打斷,“大伯母這兒一應開銷支出,大致上我心裡有數的。
大伯之前就和我提過我的親事只能是我們周家出聘禮,三姐想貼補可以,但真金白銀不可讓三丫貼補。
也就是說下聘禮的東西,有些首飾頭面啥的,三姐要添上,咱就收了,再遲,我還能等我外甥成親補上。
我也是這個想法,三丫到底出嫁了,三姐夫如今再大氣,咱要尋思往後,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我不是說三姐夫靠不住,只是人是不知道,咱們家在我三姐回來之前能想到有今天這樣的日子?
誰都沒有前後眼,就許我三姐運氣好遇上貴人?往後日子長著呢,搞不好哪天三姐夫也遇上他自己的貴人。
再則我三姐夫這人,我和他相處最多,論智謀才略,再給我十年,他原地不動,我都未必能略勝他一籌。
好在他如今不是一般稀罕我三姐,被人笑話靠我三姐還甘願在我三姐背後出謀劃策,好名聲都讓我三姐得了。”
週四順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看著兒子,好像明白之前死活不去徑山書院非要賴在他三姐夫身邊一起進縣學的兒子為何又該主意和他三哥去遊學了。
“我就尋思著顧二伯和三姐夫他們為人大氣,咱更不好在如今兩家和和氣氣的節骨眼上讓我三姐被人抓住話柄。
當閨女的是有貼補孃家兄弟姐妹,但沒有哪個當閨女的會像我三姐一樣過頭,畢竟論禮法而言,二郎哥更親。
可你瞅我三姐,她拉拔大姐大姐夫,可有讓她夫家大嫂插手作坊?最多不過是吃住穿著上讓夫家大嫂受益。
誰都不傻,娘,我都能看出來這一點,你當顧二伯他們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