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柱固然有不想聽顧老爺子想一出是一出的緣故,但分家後的第一年,委實沒空坐下來閒扯。
臘月十五一過,年底辦喜事的人家更多了,要走的人情也更多了,往他家送年禮的也越來越多了。
漫天的冬雪都阻擋不了時常有老相識新友朋的相當講究地拉了一牛車、一馬車的不少年禮上門。
如生意有來往的山民好友得知他分家另立門戶,就趁年底送來野雞野兔狍子等野味和蘑菇等山貨。
如周邊鎮上村子結識的行商兄弟,往常沒分家,大夥都知不好上門,頂多約個日子聚在一起喝兩盅。
如今嘛,訊息傳開了,就打著他這個當兄弟的搬家都不說的名義,三三兩兩的合夥起來給送年禮來了。
還有轉讓給他院子的老白家,本就有人情往來,也趕在這個時節派人從莊子拉了米麵雞鴨羊豬肉的來了。
再有鏢局雲家,老趙家,王掌櫃,以及親的旁的姐夫妹夫。
身為一家之主,很多場合就不得不他本人出面應酬,而且很多時候巧了,人在外面喝喜酒,家裡來客人了,忙得他都恨不得一人當做幾人使。
即使有些時候是有親的旁的大外甥送年禮來了,按理來說他是長輩,無須親自招待也可以,可誰讓他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忙。
外甥來了,偏偏外甥媳婦沒來,舅母又不好招待外甥,他當舅舅的不請他們吃一頓像什麼話。
人是很不講道理的,無人說,‘窮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只會說窮外甥上門了,當舅都故意閉門不見。
何況就是外甥沒這個想法,外甥不是還有爺奶在,沒得讓外人覺得外甥被怠慢了,連累姐妹在夫家抬不起頭。
反正不是多難的事兒,救急不救窮,借銀子是沒的,但給面子送年禮來了,不管好歹,得先把場面給圓了。
周半夏鼎力支援公爹此說法。
聽公爹的,她兩口子送年禮到她大姐夫家,就如他所料一般,親家大爺大娘就立馬把兒子兒媳一家四口“送”給她兩口子了。
也正如公爹所言。
你就一個大姨子。
還是很有心的大姨子。
論理論情,遲早要拉拔一下。
還想啥?
就你大姨子兩口子?
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你媳婦的產業,誰敢說你大姨子是外人。
等來年作坊開了,有你大姨子兩口子住在作坊,你爹我和你岳父推不了的事情不就正好讓你大姨子兩口子上。
明面給她兩口子一份工錢交公,私底下給一份,再把孩子往村學一送,他們兩口子和分不分家有啥兩樣,你連襟還能跑得了。
擔心啥。
皆大歡喜。
如今周大丫兩口子就在顧家幫忙做胰子,讓周半夏輕鬆了不少,也能騰出更多的時間忙別的事情。
到了臘月二十一,定製的木盒上門,整理包裝好第一批兩款胰子,周半夏也完成了新十款的絡子花樣。
是夜,劉氏收齊了派發出去打好的第一批絡子,於次日辰時一起送往了縣城趙家布莊,以及驛站。
趙家布莊,因事先已和趙家說好,很順利,當天就在城門外和趙家的貨物透過順義鏢局運送到府城。
在此,顧二柱當著趙老二的面也沒放過趙老三。
給了一個其中裝有十盒胰子和書信的大包袱指明是他顧老二給趙老三的,讓趙家管事親自交到趙老三手上。
把隨行的劉氏和周半夏給偷樂的,她當家的/她公爹,越來越有自來熟的派頭了。
完事後,顧不上趙老二的邀請上趙家坐坐,又趕往了雲客來,倒是王掌櫃親自出馬陪同顧二柱去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