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考作保要有稟生作保,五人互結可選同窗互結保單,由周秀才出面安排,無疑既省事又安全。
對於周秀才讓他二月縣試先下場試試一事,顧文軒回家和周半夏說了,一致決定先不告之家人為妙。
倒是有一人。
周餘江。
按周秀才的話來說,六歲啟蒙,今年十四了,大江今年也可以下場試試了。
對這個弟弟,周半夏是極為滿意的。
之前還擔心他過於懂事,心思太重,又被困在清河村,還是傾向於過了元宵節把他送到黃秀才那裡進學。
畢竟有個秀才六爺爺,不得不考慮會不會給他帶去更大壓力,是不是時刻提醒身為周大牛的兒孫有多可悲。
人要被困住,只能換環境去多接觸不同的人與事。遲早有一天,他會明白周大牛算個球,他才是獨一無二的周餘江。
結果短短三兩月,她這個大弟猶如換骨脫胎,穩中不再帶怯,很明顯的自信了,心態放開了,變化不是一般大。
當然,她不是不知更多的原因還是有她在,包括她爹孃和大姐小弟,就像大姐說的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去試試吧。
無非是五兩銀子的作保費,剩下其它費用區區兩三百文更是不值得一提,權當幫姐去考棚長見識了。
大江被他三姐財大氣粗的口氣逗笑,再聽三姐夫在一旁問他是不是爺們,本就想下場試試,還有何好猶豫。
去。
得了答案,讓大江先別聲張,父母那邊等她安排好再說。留下他們二人,周半夏便親自帶上東西去了一趟周秀才家。
不管是顧文軒,還是她,都聽出來了周秀才自覺是大爺爺,想替大江出考試費用了,但沒有這個道理。
與周秀才好好談了談大江接下來複習偏重哪一方面,再告辭離開之前她便偷偷地塞了個荷包給她嬸孃小白氏。
也就是周秀才的兒媳,以小排行來說周家長房一支李氏為大,小白氏為小,故而周半夏姐弟四人稱她為嬸孃。
大白氏便是周秀才之妻,她們婆媳二人也是姑侄女,又因周秀才只有一個獨子,婆媳二人關係倒是非常好。
可以這麼說,小白氏在家比她夫君還能說得上話,且很會做人,對李氏這個過繼到長房八爺名下的大嫂也是護得很。
見周半夏擠眉弄眼地示意別讓她大爺爺瞅見了,小白氏不由笑了,沒跟這個看似嬌滴滴,行事很有章法的侄女客氣。
她今日即使不收下公爹幫忙請稟生作保的保費,這孩子明兒更會藉著別的名義塞厚禮。
村子裡不知情的人家總以為她是無須過繼一個孩子到孩子叔爺爺名下,故而樂意多照顧些孩子大伯一家。
哪跟哪兒呀。
說不好誰照顧誰,連大丫那孩子禮數都再周到不過,但對她幾個孩子也是該罵就罵,沒拿自己是外人。
大白氏並不意外兒媳倒轉回來時手上還拿一個荷包,比起兒媳,她更知侄孫女此舉心裡最在意的是什麼。
要不孩子大爺爺怎麼時常感概這孩子至孝,這是又擔心上她大爺爺貼補,會讓她嬸孃心有不虞了。
周半夏除了不想佔此便宜,可不就是有這點想法。
她這大爺爺很多時候讀書有些讀傻了,明明家底都是老妻兒媳攢的,還時常窮大方的少收束脩也罷了。
畢竟惠於村裡人家,白眼狼有,但感恩的也多,但每年動不動的就給學生墊請稟生作保的費用就過了。
一人就要五兩銀子了,他一年不要賺多少銀子的,又不像其他秀才還幫人寫訴狀,頂破天不到二十兩。
年初六。
被周半夏視為窮大方的周秀才便幫顧文軒張羅好兩份保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