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深夜被噩夢驚醒,後背莫名發涼,額頭佈滿一層薄薄的冷汗。
微顫的指尖捋一下發,掀被下床,開燈,倒一杯溫水喝下大半,這才緩過來一口氣,身上被冷汗浸溼,又進洗手間將浴缸放滿水,閉著眼睛躺在裡面。
眼前反反覆覆全是八歲時看見的血腥場景。
一望無際的黑夜,一望無際的海邊,數十盞車燈照亮沉寂幽暗的夜,一個身穿白襯衫的男人被捆住手腳躺在地上,傅琰高從後備箱拿出高爾夫球杆,抬腳踩住他的肩,雙手高高揚起又落下,球杆重重的砸在白襯衫的腦袋上,沉悶的一聲響,驚的海浪翻湧。
白襯衫的妻女被反綁住手,嘴裡塞著棉布,被人按住跪在一旁,喊不出聲,只能哼唧著痛哭。
直到白襯衫一動不動,傅琰高才停手,將球杆撂在地上,接過手下遞來的手帕,擦乾淨臉上被噴濺的血跡,而後嫌惡的隨手一扔,白帕被風吹動,輕輕飄落在白襯衫慘絕人寰的腦袋上,瞬間被鮮血染紅。
有人出聲詢問傅琰高白襯衫的妻女怎麼處理,傅琰高看都未看她們一眼,淡淡回:“埋了。”
傅琰高手下會意,押著她們起身,而那個跟唐依差不多大的女孩這時候往她躲藏的後車座看一眼。
唐依永遠無法忘記這一瞬間的對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女孩幽怨、悲鳴、恐懼的眼神。
每一幀畫面、每一張人臉,甚至每一句對話都刻進了她的腦子裡。
出聲詢問傅琰高怎麼處理她們的人就是那個刀疤男,他們的語氣像是決定如何處理一袋垃圾,讓人脊背發涼的冷淡。
那天傅琰高並未發現她在車內,可唐依自此以後從內心最深處對他感到恐懼,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這個噩夢似藤蔓纏繞著唐依,將她緊緊困住,深深桎梏,她時常在想,她已然長大,而那個女孩卻永遠停留在八歲。
泡完澡上床,不敢關燈,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隔天一早,唐依去酒店餐廳吃早餐,再次看見刀疤男,他獨坐一桌。
唐依邊挑選早餐邊留心觀察,刀疤男表面上是獨自一人,卻被臨桌兩位壯碩男士給監視著。
等吃完早餐,她小心翼翼跟著他們來到一樓賭場,賭場二十四小時營業,全年無休,還是清早就已然熱鬧非凡,賭桌上有人神采飛揚,贏的盆滿缽滿還想乘勝追擊,有人一臉疲態,顯然熬過一個通宵只為趕本。
人人都在講要適時收手,可又有幾人能做到?
刀疤男換好籌碼在百家樂桌前落座,開始玩牌。
唐依想弄清楚當年的事就得想辦法接近他,她昨天急急忙忙從港口跟過來,身上帶的現金並不多,酒店房費又太高,今天怕是都沒辦法續住,但柳暗花明又一村,瞥見賭場門口的招聘資訊,她立馬上前詢問。
一名男性服務員帶她到賭場內的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
“進。”
推開門,一位身穿白襯衫和一步裙的女性正在咖啡機前接咖啡,接好咖啡端著咖啡杯轉過身,性感漂亮。
男性服務員說明來意。
她紅唇輕抿一口咖啡,將咖啡杯擱上茶几,對唐依伸出右手,“vivian。”
唐依回握,“唐依。”
vivian禮貌微笑,“想應徵什麼崗位?”
唐依想了想,最能接近賭客的就是荷官了,於是她答:“荷官。”
“會發牌?”
唐依搖頭,“我學習能力很快,希望你能給我機會。”
像她這種豔麗荷官對賭場當然是多多益善,vivian爽快同意,“今天開始上工ok嗎?”
唐依點頭,“多謝。”
vivian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