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琛心裡咯噔一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確實,我不能否認,我以前是喜歡過她,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了。”
唐秋鳳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那你還恨她嗎?”
蘇時琛愣了一下,隨後咬了咬牙,“恨。”
唐秋鳳輕笑一聲,“恨就是還在意她。”
蘇時琛眉頭緊皺,“那婆婆您對謝光呢?”
唐秋鳳微微一愣,隨即便輕笑一聲,“那可不一樣,他身上揹負的可是和我有關的幾條人命!可是陳汀韻對你來說,你又有什麼可恨的呢?”
蘇時琛眼眸低垂,輕聲說道:“就像我的父母一樣。確切地說,我是恨他們為何將目光都傾注在我哥哥身上,而我卻得不到絲毫的偏愛。明明救她的人是我,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我就不配得到一點關愛呢?也許,我只是執著於想要一個答案罷了。”
唐秋鳳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婆婆明白了,原生家庭和童年的那些經歷,在你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烙印。你和小悠一樣,都深受其害。不過,你比她要堅強得多。你也別再糾結那些過往了,你的父母本身就是一個不健康的整體,你和小悠只要以後能健健康康的,婆婆就放心了。”
蘇時琛凝視著老太太眼中的寬慰和慈愛,那目光如同溫暖的陽光,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微微一笑,將心中沉重的思緒深埋。
“婆婆,我早就不再糾結了,只是偶爾想起來,還是會有些不甘心罷了。不過您放心,我和沁悠絕不會重蹈任何人的覆轍。”
唐秋鳳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如盛開的菊花,“婆婆剛才不就說了嘛,我是相信你的。你這孩子,內心重情重義。”
蘇時琛呵了一聲:“那您為何還不停地試探我?”
唐秋鳳嘆息一聲:“沒辦法啊,我這雙眼睛雖能洞察股票的走勢,卻始終無法看穿一個人的內心。謝光看似憨厚老實,對漾漾百般順從,可最終卻,,,,”
唐秋鳳欲言又止,眼中滿是傷感的情緒,手緊緊攥著被單,似乎在努力掩蓋內心的痛苦。
蘇時琛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婆婆,您現在不宜情緒波動。您放心,我看人的眼光絕對如您看股票那般精準。”
唐秋鳳輕笑一聲,質疑道:“那你可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別等我不在了,就把對我的承諾拋之腦後。”
蘇時琛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舉起手發誓:“我明白婆婆您心中的擔憂,我在此以我的公司起誓,倘若有朝一日,我拋棄了唐沁悠,對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我必定遭受牢獄之災,名下公司也必將破產。”
唐秋鳳的目光越發深邃,“起來吧,不必發這樣的誓,人活一世,哪有那麼多因果報應。不過,我是真的相信你了。就憑你這一跪,在這社會摸爬滾打多年,還能放下個人的自尊,為了那小丫頭向我這將死之人下跪,我若再不相信,怕是要惹你厭煩了。”
蘇時琛心中暗自嘆氣:早知道下跪這麼有用,他剛才就不起來了,直接說你不信我就不起來這種話了。
蘇時琛輕咳一聲,“不過,婆婆,你有一句話講錯了。”
唐秋鳳眯起眼睛,看向他,“哪句?”
蘇時琛頓了頓,“沁悠除了我,她還有一個親人在世。”
唐秋鳳瞪大眼睛,看著他,“誰?”
蘇時琛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裴塔他還活著,只不過如今改名換姓了,叫謝海。”
唐秋鳳的眼眶瞬間盈滿淚水,她的嘴唇微微顫動著,“那孩子還活著,活著就好,改名換姓也無妨。”
蘇時琛伸出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婆婆,他失憶了,不記得你們了。我也不敢將與你們有關的事告訴他,怕被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