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棠始終是無所謂的,反正在她眼裡,她和雲盞早已不分你我了,兩個人的飯卡都是隨便刷的,剛剛在便利店她買了三十塊錢的關東煮和烤串,還是雲盞付的錢。要真那麼斤斤計較,她這會兒就應該把三十塊錢轉給雲盞。
雲盞和孟小棠確實是互相花對方的錢,互不計較,那是因為兩個人朝夕相處產生了無法分離的感情,與其說是朋友,她們更像家人。
但周祈年不是。
對雲盞而言,周祈年就是她住在同一個小區的鄰居哥哥。這樣的鄰居哥哥,雲盞多到數都數不清。
雲盞惆悵:「我就是覺得,我倆沒親沒故的,他沒必要給我出這些錢。」
孟小棠表情茫然:「他不是你哥嗎?」
雲盞心道她怎麼這麼單純呢,盯著遠處昏沉的夜色淡聲道,「我認哥又不是為了讓他給我花錢的,那我成什麼了?」
「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吧,但我是覺得又沒多少錢,分得那麼清楚,說不準他還會生氣,覺得你故意和他算那麼清,是不是沒把他當做朋友。」
「如果沒多少錢,我肯定不和他算清啊,關鍵是……」
「他花了很多錢嗎?校醫院挺便宜的啊,而且你就是發燒,能花幾塊錢?」
「這條褲子,」雲盞抻開腿,瞥了眼穿著的黑褲子,又瞥了眼孟小棠「兩百六十塊,除了褲子,還買了別的東西,加上住院費,怎麼也得三四百了吧?京軍工每個月生活補貼費才多少錢?」
孟小棠讓她別操心:「周家缺那幾百塊錢嗎?」
周家是不缺,但周祈年可能缺。
「你忘了,他說他不談戀愛的主要原因是太窮。」雲盞直白、一針見血地回憶往事,眼神誠懇,「我是不是花了他攢起來的一部分談戀愛的錢。」
孟小棠終於意識到這一點,長籲短嘆後忙催促她:「轉轉轉,快給他轉錢,要不然他以後談戀愛開房沒錢可怎麼辦?咱們可不能當罪魁禍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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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夜聊,基本都是聊八卦,尤其是當一整個宿舍沒一個人有手機,一堆活力四射的年輕男大學生們無所事事,只能聊天。
對京軍工這些來給新生軍訓的學生而言,當教官算不上是苦差事。有補貼,還有餐補,住在京北大學,能隨時出校,晚上待在宿舍能吵吵鬧鬧,沒人管。京軍工日常管理實在太嚴格,沒法點外賣,出門得等週末,晚上睡覺不能說話,宿舍得時刻保持衛生整潔……
男生聊天或多或少地帶點黃色廢料,一群二十左右的男生荷爾蒙分泌過剩,越聊越激動。唯獨一張床鋪上躺著的男人一言不發,沒多久,被人點到名,「——周祈年,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周祈年雙手撐在後腦勺,平躺在床上,眼緊閉著,聲音發悶。
「喜歡的女生型別啊,要我說,女孩子不能胖,一百一十斤到一百二十斤最好。臉上得肉肉的,肚子上也得有點肉,抱起來才舒服。」男生和周祈年腦袋對腦袋,有板有眼地說。
「挺好。」
「你也喜歡這種型別的啊?」
「嗯,」周祈年喉嚨沉了沉,斷氣似的,把後半句話給說了,「喜歡不看型別,看感覺,感覺到了,管她一百斤還是兩百斤,都喜歡。」
話音落下,宿舍裡此起彼伏響起嚎叫聲,驟然安靜後,角落裡有人問:「今天晚飯回來的時候看到你背著個女生在路上跑,該不會是女朋友吧?你說不是我可不信,你最懂得怎麼和女生保持距離了,以前帶訓的時候也有女生暈倒,那時候也沒見你揹她。」
「噢喲,不是吧,真是女朋友啊?」
「我靠,怎麼回事,京軍工絕色終於也被人收下了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