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安也不例外。
初一擠了個笑出來:“二哥。”
陸程安笑容溫柔, 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他一身風光霽月,“是等一個阿姨是嗎?”
初一:“嗯。”
陸程安:“好。”
沒過多久, 初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邊接起電話邊往小區大門看, 大門外, 有個中年婦女站在那裡, 手拿著電話。
初一:“劉阿姨。”
電話裡有風聲掠過。
站在門外的中年婦女雙唇一張一合, 落入她的耳裡:“我在大門這裡, 你到了嗎?”
初一抬頭和陸程安對視一眼,繼而說:“到了,我看到您了,您是不是穿著墨綠色外套?”
“啊對呀。”
初一:“我看到您了。”
她掛了電話,伸手指了指,和陸程安說:“是她。”
陸程安:“嗯。”
兩個人往劉阿姨那裡走去。
到了面前的時候,初一臉上帶著溫柔笑意,眉眼彎彎,和她打招呼:“劉阿姨,我是初一。”
劉阿姨先是一愣,繼而雙唇翕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初一:“你是初一……”
“嗯,江晚是我的媽媽。”初一語速很慢、很慢地說。
劉阿姨眼裡沁著淚,“你和江晚長得很像。”
初一低眉,笑容很淡:“是嗎?”
劉阿姨說:“你媽她……真的離開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很多年了。”冬風吹起一片凜冽,寒潮來襲,初一在揉雜著碎冰的冬風裡低聲細語。
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
好在陸程安反應很快,說:“我來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有個咖啡館,我們去那裡聊聊吧,站在外邊聊太冷了。”
初一扶著淚眼婆娑的劉阿姨上了陸程安的車。
車內暖氣融融,劉阿姨嗓音帶著哭腔:“怎麼就走了呢?”
她連連追問,一句又一句的困惑不解裹挾著哀愁,砸在初一的大腦上,導致她的腦海都遲鈍了幾分。
是啊,怎麼就走了呢?
她也不明白。
不都說人生是關關難過關關過,可江晚卻倒在了那一關卡。
到了咖啡館之後,陸程安要了個角落位置,方便聊天。
恰好是工作日,咖啡館裡的人並不多,裡面放著藍調音樂,聲音很輕,但流淌著的音樂中那分壓抑格外清晰。
很多時候都很難說清,是上天故意下雨,還是你無意之間闖入那場雨簾。
服務員過來點單,問他們需要些什麼。
初一還在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低頭抹淚的劉阿姨,無暇回應。但此刻她嗓子眼也緊得很,沒有任何胃口。
還是陸程安說:“來兩杯牛奶和一杯拿鐵。”
服務員說稍等一下,馬上送來。
等到他把牛奶和拿鐵送來之後,劉阿姨也回過神來。
她拿著紙巾擦著臉,歲月在她臉上留下許多痕跡,眼角層層皺紋,臉上的肌膚鬆散,再也不復年輕時的嬌嫩細膩。
初一想,或許江晚還活著,也是這樣吧。
褪去了青春這二字,被時光重鑄,成為了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
但即便如此,她也會是平凡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位。
陸程安遞了杯牛奶給劉阿姨,“阿姨,您先喝點東西。”
劉阿姨低聲說:“謝謝。”
她抿了口牛奶,之後問道:“這位是你……男朋友嗎?”
初一說不是。
陸程安笑著:“她是我嫂子。”
劉阿姨詫異:“你都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