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縱使在心裡已經做了無數的準備,掀開簾子看向室內的時候,除了一瞬間湧上來的噁心,其餘的全是不敢置信。
這個結果他在外面就已經聽說了,現如今站在這具屍體的面前,他總是有些不敢相信,總感覺下一秒王黎就要跳上來跟他叫板。
現在已經入了三伏天末尾,烈日依舊能曬得頭皮發燙,王黎的屍體已經放了半日,帳子內不通氣又有些發悶,除了一陣陣惡臭外,分開的腦袋上還有幾隻蠅蟲在他的腦袋上搓手,新鮮產下的蛆蟲可鮮活了成群結隊的蛄蛹著,蠅蟲的嗡嗡聲讓齊大老爺的腦仁一陣發麻。
腹部一陣翻湧。
齊大人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
下人趕緊過來攙扶他。
齊大人擺了擺手,看著斷成兩截的王黎,有些失神。
“這可怎麼整......”
“齊大人,整個營地中有十餘人死在帳子中,還有一部分人應該見這種景象已經逃走,您這邊還有什麼吩咐?”
齊大人點了點頭。
“是要追,安排人手下去追那些逃兵。”
下人領命立刻帶人出發了。
齊大人還是覺得頭疼。
現在很顯然,餘水村的手法,與當年七排村村民的死亡都是如出一轍。是王黎殺了人,然後被反殺。不排除有人仿著王黎的手法要栽樁陷害給他。
但總歸,在齊大人的心裡,除了王黎這個神經病,沒有人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他打心眼裡認為王黎死得其所。他甚至都恨不得跳起來拍手叫好。
但是王黎到底是太傅的人。
打狗都要看主人。
若是朝廷非要揪出王黎的死因,以此對青陽下黑手。這些事情會不會發生都不得而知。
他甚至都沒有想好要不要公佈滅了這個村子的人是王黎。
齊老爺嘆了一口氣。
還有莫名的紙條,那人分明就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為了避免引火燒身才藉助了一個怪力亂神的幌子。
會是那個人殺了王黎嗎?
齊大老爺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收拾出來了的王黎。
此時他的一隻眼睛上的眼罩也被拿了下來,整個眼眶空空的,還有一些皮肉和紅色的血痕。他的身上也是各種傷口,從脖子到腳踝都被割了數刀。
屋內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
齊大老爺緩緩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他呸了一聲。
“你也有今天!”
......
齊梓川再次回到書院時,聽同學說,齊梓恆已經回來了。
再走進宿舍時,齊梓恆面上正蓋著一本書,穿著鞋子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想到自己擔心了一宿,齊梓川看他這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冷著聲音。
“你倒是又玩上了,叫我一頓好找。說吧,又去哪了?”
齊梓恆沒有拿下書本,只是稍微往下拖了拖,露出一雙疲憊的眼睛,可能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又拿一隻手蓋在了眼前。
他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還不是陳丹寧,夜裡非要吃夜宵,我說關門了,他非要去。你也知道他很犟的......”
齊梓川環抱雙臂的看著他。
“吃完夜宵他說要去找江夢姑娘再訴衷腸,我是被拉著去的,在江夢姑娘那磨磨唧唧又什麼都不肯說,最後在那又多吃了好幾頓。那吃的東西怕是吃岔了。哎呦,我現在肚子疼......”
齊梓川拉了個凳子放到他的床邊。
“倒是提醒我了,我喊了陳丹寧來陪你監督你,他倒還帶頭領你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