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神鬼莫測的未知。
明亮的燈光映照在崔煙的臉上,畢竟優越的五官輪廓在那裡,她化了盛妝,將眼角條條細紋遮掩住,明豔奪目。
崔煙死死咬著牙,一個也不願求,也心知求了照樣沒用,鮮血和冷汗淋漓,像是精緻而又脆弱的天鵝。
又有腳步聲傳來,葉成帷走到跟前,冷聲威脅:已經有人報警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眼裡淚花閃動,崔煙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蒼白的臉上露出虛弱勉強的笑:阿澤,你別犯傻,先把刀放下。我怎麼會害你呢?
曲漾看戲一樣站在那裡,氣定神閒,笑容晏晏,似乎並不擔心。
跟他隔著幾米距離,葉成帷身體忍不住僵硬,借餘光瞟過去一眼,卻見曲漾別有深意地懶笑著打量自己頭頂。
堵住所有出口,你們幾個過去保護葉總!
喊完這一聲,趙慶觀狠了狠心,朝曲漾走過去。
曲漾遙遙朝他搖頭。
葉總
啊!殺人了!
阿煙!
所有聲音一齊響起,緊依著門站立,準備一旦有不對勁拔腿便跑的幾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忍不住或是低呼或是尖聲驚叫。
鬱澤動手了,他空出的一手使勁,將崔煙束縛在懷裡,拿刀的一手腕上用力。
忽然,一個人影閃到他面前,鬱澤感受到巨大的阻力,他所有的手勁用上,額頭青筋暴起,卻難以撼動那股力道分毫。
刀柄緩緩移開,曲漾那張俊秀的臉近在眼前,一雙鋒芒內斂的濃黑眸子注視著他,心驚肉跳的惶恐幾乎是同一時間湧上鬱澤的心頭。
在我的宴會上殺人,你很會挑時間。曲漾淡笑著開口,稍稍使力將刀抽走,拿到眼前擺弄端詳。
一擊不成,兇器被人握在手裡,鬱澤呼吸急促,緊緊勒著崔煙的手鬆開。
他一鬆開,趕過來的保鏢立刻將人制住。
葉成帷連忙將崔煙拉過來護在身後,她淚盈於睫,不斷抹著脖子上的血跡,壓抑的淚意終於如山洪爆發。
軟糯的哭聲不絕於耳,惹人心疼,曲漾看都沒看她一眼,笑著走到不斷掙扎的鬱澤身前,冰涼的手不重不輕拍了拍他的臉。
這動作鬱澤很熟悉。
他抑鬱症好轉,回到學校的那天,曲漾便是在校門口這樣輕蔑地拍了幾下他的臉,冷聲告誡。
掙扎下意識停了,鬱澤渾身上下湧起一股無力感。
你說她操縱了你,害你家毀人亡?曲漾搖了搖頭,閒懶拍在鬱澤臉上的手一轉,掐住他的下半臉,笑容依舊,你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給了崔煙,就當真覺得自己洗脫了所有責任麼?
如果不是你心甘情願地任由擺佈,怎麼可能會被她操控利用呢?
就差明著說你活該了。
曲漾逆著光長身而立,陰影將他的臉部輪廓勾勒得更為清晰,說到這裡,他神情語氣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