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洋和陶文昌精神放鬆,其餘的人都捏了一把汗。屈南的談話好像越走越歪,要去踩那個雷了。矛頭直指主辦方和參賽學校,將不公平的現狀公佈於眾。
「但是,我相信這是主辦方、領導和學校的辛苦用心,每一步,背後都一定有我們沒想到的深刻用意。」屈南話題一轉,音量減小,「這可能就是一種反向養狼的手段,將狼引進來,才能啟用我們這些羊。只有當我們深陷困境,才能想出辦法超越對手,畢竟,我們沒有外國學生的人種優勢,也沒有他們各方面的優待,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陶文昌含著的一口水差點噴出去,這就叫普普通通大學生嗎?你根本一點都不普通好嗎?
唐譽原本還在做記錄,這下連錄音筆都關上了,認真地聽屈南在全國觀眾面前泡茶。
「他們的狀態太好了,不像我們,總有支撐不住的時候。但是請大家放心,我們會努力的,哪怕最後……」屈南還停了一下。
陳雙趕緊看他,以為他哽咽了。這塊金牌確實對屈南來說很重要。
「咳,對不起,只要一想到和老對手查爾斯同臺競技就緊張,所以我最近有些上火。他禁賽期過了,確實是一種無形施壓。大家放心吧,首體大一定全力以赴。」屈南不僅沒哽咽,還輕鬆地笑了一下,將話筒還給白隊時不輕不重地嘀咕了一聲,彷彿是無心之舉,在自問自答,「奇怪,他為什麼會被禁賽呢……「
由於話筒有擴音功能,聲音剛好傳送出去,連唐譽這個剛換了助聽器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洋微笑著接過話筒。「請問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底下再沒有人舉手,也沒有人站起來。於是,背越式跳高隊的採訪順利結束,陳雙重回輕鬆,跟隨隊伍坐到後方等候區。原來發布會也是大賽的一種環節,是無形硝煙,嚴重到會影響運動員心情。怪不得奧運會時運動員最不喜歡應付發布會,因為戰鬥從這一刻就開始了,各方面潛移默化施壓。
跳高隊下來了,上去的人換成了三級跳。直到薛業帶著兩個人坐上去,陳雙才想起來,這也是首體大的優勢專案,單單因為薛業一個人。
他製造了這個專案的斷層。
可是遭受了剛才的對待,陳雙不禁替薛業捏一把汗。果然,有一名剛才沒發言的記者提出了那個問題。
「薛業選手你好,這次是你第一次參加全國性質的大賽,首先恭喜你拿到資格。」她舉著話筒說,「我們也注意到,幾年前你深陷興奮劑風波,還為此禁賽兩年,請問這件事會影響你這次的成績嗎?」
完了,陳雙緊張地看向薛業。
完了,陶文昌緊張地看向祝傑。
現在,陶文昌只希望薛業能夠成熟地應對自如,畢竟祝傑可不是屈南,能茶遍全場面不改色,茶人於無形。把薛業欺負哭了,祝傑那個野逼一定抽風。
薛業緩慢地抬起眼皮來,看著那名記者。也是在這一刻,陳雙才搞懂為什麼有人會覺得薛業沒有精神,他平時的樣子像睡不醒,
看了幾秒記者之後,薛業從褲兜裡拿出一張紙來。「我沒碰過藥,現在也願意隨時接受抽查血檢。這是我當年那件事的通報,一會兒你自己看,我不想再多說什麼。謝謝。」
一張全新的a4紙從前往後傳,最後落在了女記者的手裡,無聲打臉。
呼,還好,薛業做得不錯。陳雙稍稍放心一些,只要有國家的通知就能解釋一切。
可陶文昌卻不怎麼認為,有些事即便解釋清楚了,仍舊會有人持反面意見,還美其名曰讓子彈飛一會兒。他一直看著祝傑,只要祝傑一有動作,自己必須上去制止。
好在祝傑沒有衝動,面對這麼多鏡頭,他選擇坐在座位上。可是就這麼輕易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