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菜鳥終於不算菜了。
「校級聯賽在開學第二天就開始了,你做好準備。」黃俊提醒他。
陳雙摸著車把。「我準備好了,冬訓結束時我的最高成績只有210,但是我想參賽。」
210,非常不夠格的成績,但王國宏卻著重提醒黃俊,陳雙的未來也許會有高光。因為陳雙的提升很快,一個月提高5厘米,非常不可思議。沒有人類能超越正常的進步速度,唯一的答案是,陳雙的運動表現還沒進入上限。
越往上,進步越難,能輕鬆提高的成績,說明他的天賦剛剛好遇到了科學訓練,正要開啟。
「就算王國宏再罵我,我也要參賽。」陳雙吸了一口氣。他猜,黃俊一定和屈向北認識,沒準還是同學呢。他解散了跳高群,可能是為了保護屈南。現在首體大跳高的三大防線崩了一個,出現了一個空缺。
黃俊又笑了,教練都很兇,對越小的孩子越兇殘。特別是少年隊,要用超出心理壓力的訓責,搞垮小運動員的心理防線。真正能留下來的,都是心大的,提前刷走一批玻璃心。
「好,你好好準備,期待你的表現。」黃俊最後一錘定音。
「謝謝教練。」陳雙的手還在出虛汗,他記住了屈南家的地址,可回家途中差點迷路。他在樓下坐了兩小時才上去,媽媽和弟弟正在端晚飯。
「回來了?」王靈芝剛把廚房收拾好,「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哥。」陸水放下筷子,觀察著陳雙的反應。
「媽,我有話想跟你說。」陳雙放下鑰匙串,沒撐住,一屁股坐在門口還未碼放的椅子上。
他看著媽媽和弟弟朝他奔跑,將他扶到沙發上。又摸額頭又倒熱水,一左一右地坐在身邊,陳雙咕咚咕咚地喝水,被冷風打透的手指才開始爬升溫度。
「媽,我喜歡一個人。」他忽然說。
王靈芝攥著兒子的手,幾秒後看向陸水。「四水,你先回臥室休息,阿姨和你哥有話要說。」
陸水離開前,還摟緊哥哥親了一下。等他離開,王靈芝無奈地笑了笑:「是屈南吧?」
陳雙猛地抬起頭。
「媽早就發現了,而且也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王靈芝點破了這層窗戶紙,自己的兒子喜歡誰,當媽的不可能看不透,「他總是偷偷地看你,我觀察他很久了,只要你在他周圍,他一定是在看你。」
「媽,對不起啊。」陳雙憋著眼淚。原來她早就發現了,原來屈南並不是那麼會偽裝。他早就漏了陷,甚至比自己還早,一個善於計劃的人卻因為目光追隨暴露了,可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是不是吵架了?」這個問題,王靈芝憋了好幾天,「聽媽媽的話,年輕人吵架不要太衝動,有話好好說。你們這個年齡血氣方剛,說話不經大腦,有時圖嘴上痛快就把對方傷到了。他要是誤會你什麼,媽和他打電話說。」
不是,不是啊,陳雙用力地搖頭,他沒有誤會自己,是自己誤會了他。陳雙的眼淚猝不及防掉在手心裡,猛然一怔,想起屈南在樓道里流下的眼淚。
那可能是屈南最後一次真實地出現,卻被自己誤以為是裝的。
「你別哭,乖。」兒子一哭,王靈芝也想哭,「你從小膽子小,有些事還不會處理,媽給他打電話,把誤會說開就好。」
「他病了。」陳雙用掌跟擦掉眼淚,「他生了很嚴重的病,我不知道,我還怪他。」
「病了?什麼病?」王靈芝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媽這些年積攢了人脈,咱們帶他去看。」
「不是,不是。」陳雙強忍著,想哭又不敢,怕嚇著媽媽,怕驚動四水。表面不哭可身體反應還在,他抱著自己的胳膊,肩膀拼命抽動,鼻翼快速地張開合上,像是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