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別打了!」陶文昌整個人都要裂了,大一單挑大三,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自己今年上大二,撞見這幫人還得叫一聲哥或者學長。體育生本來就愛動手,兩句話不對付就吵,可是陳雙這麼偏激衝動的,真不多見。
「兄弟兄弟!」他攔住幾個,這幫人都是顧文寧的同學,肯定要揍陳雙,「給我個面子,我徒弟,我徒弟!」
結果屁用沒有,人家該動手還是動手,正想找機會修理大一新生立規矩,這主動上門的不打白不打啊。
最後還是田徑隊總教練黃俊過來,一人一腳,恨不得給這幫有力氣沒處使的臭小子一一踹飛。「幹嘛呢!找抽吧!」
這才勉強拉開了一場混戰,運動員就這點好,聽教練的,因為不聽教練的後果,很嚴重。
大三跳高隊的男生們一個接一個地讓開了,地上還有兩個人滾一起,陳雙帶著一股老子今天和你耗到底的心態死抓不放,左眼窩明顯腫了,打得又兇又緊。陶文昌衝過來拉人,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好像從陳雙的鍋蓋劉海兒底下,看見了什麼。
一晃而過,很快又被頭髮蓋住。這小子是真的兇,打人就往死裡磕,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不留。顧文寧的拳頭打過來陶文昌還得幫忙擋著,畢竟這是黃俊親手交給自己的菜鳥,好歹得護著些。
「別打了別打了!」陶文昌拉偏架,推搡間還給顧文寧幾拳。好歹將兩個人分開,陳雙剛站起來,滾了一身的泥,還準備往前沖。
「幹什麼?都他媽吃多了是不是!」黃俊是總教練,也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再加上運動員不能壓太死,否則上了場鎮不住場子嚇不住人,「都是跳高隊的,今天系主任剛講完話,你們都抽風呢!」
「他先打我啊。」顧文寧擦著下巴說,好好的一身隊服,上衣撕了。
「陳雙,到底怎麼回事?」黃俊又看這一邊,「昌子,我讓你好好帶著他練,沒讓你教他動手打架!」
「我靠?」陶文昌莫名其妙接了一口黑鍋。
黃俊可不覺得冤枉,看他剛才拉偏架就知道昌子上高中也沒少練手。「行了行了,一人說一句對不起,都是練一個專案的,以後比賽都穿一樣的隊服。顧文寧,你是大三,你先說,給學弟做做榜樣。」
顧文寧揉著後脖子,想了想,黃俊外號叫黃世仁,就是因為下手狠。「行,我先說,對不起啊。」
「陳雙。」黃俊再看他,頂配身體條件配菜鳥基礎,要打磨的地方還多著呢。
陳雙偏著頭,看不出什麼表情,薄薄的嘴唇抿白了也沒說話。
「不道歉是吧?」黃俊指了指主操場的跑道,「8000米,去吧。其他人都散了,該練什麼練什麼。」
人散了,原地只留下陳雙,還有一個背後一口黑鍋的陶文昌。陶文昌嘆了一口氣,就當自己是積德行善:「你道個歉又怎麼了?到底為什麼動手?大學生了別像高中那麼幼稚。」
幼稚嗎?陳雙搓了一把鼻子,他也知道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是爽。
「你屬於不愛說話,但是動手能力比較強的選手。」陶文昌帶著他上跑道,離得近了,那股幽幽的泥點子味兒又飄過來了,好像還摻雜著草木根的氣味,讓人想起土壤和根莖來,總歸不好聞。
「我問你。」陶文昌心裡的警報先拉響,從高三、大一親眼見證好兄弟出櫃,他就有了一種不知道因為什麼基佬總圍繞著我的感受,特別是對這種香水不好聞的人,凡是他直男鼻子聞不慣的一概可疑。
「你不是gay吧?」他問,語氣中透出飽經風霜和磨礪的凝重。
他以為陳雙肯定又不說話,卻沒想到這一次,陳雙晃晃悠悠地跟著他,撂下一句:「不是,學長放心,我鐵直。」
鐵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