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游泳很好,所有教過他的教練都說,這個孩子天生屬於游泳池,天生屬於水的世界。
他曾經以為四水並沒有認真規劃未來,沒有想過當一個合格的跳水運動員,去爭什麼,去拼什麼,直到年初那場變故才發現,原來弟弟早就計劃好了,他要用他自己的未來去填補自己的人生。
「給,這一塊,給弟弟。」陳雙將獎牌戴在了陸水的脖子上,有朝一日,他好希望自己能在臺下,看著弟弟獲得一次雙人跳臺的冠軍,不再當個替補。
陸水的臉紅了。
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激動。哥哥的東西向來就比任何人的都好,而且這一枚直接給了自己,都沒有給屈南。他還以為他們兩個人會互換獎牌呢,看來還是自己贏了,哥哥的心,永遠偏向自己。
「哥哥最好。」陸水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從小,他真心覺得哥哥最好。哥哥什麼都好,可是為什麼別人對他都那麼不好啊,他搞不懂,不明白,所以乾脆不去想了,誰欺負哥哥,他就去打誰。誰想毀了哥哥,他可以計劃殺了誰。
「哥哥最好了。」他再重複一遍,拿起獎牌來親了一下。
「傻瓜,哥以後多多參加比賽,所有的獎牌和獎盃都給你。」陳雙忍不住去摸他的頭髮,長期泡在游泳池裡,發質都不太好了,摸完頭髮,他拉起了四水的手,「走,哥剛好餓了,咱們去吃飯。」
「嗯。」陸水笑了笑,一行人開始往酒店電梯的方向移動。這時6扇電梯門忽然全開,一批穿著黑紅色隊服的男男女女朝外走,是北體大的學生集體下樓了。
他們擦肩而過,和陳雙的紅白隊服蹭了一下。
蹭的這一下里,陳雙好像聽到了一陣風,吹過了他的耳邊。四水還在往前走著,他開始放慢腳步,回過頭,一直往後看,看看那群黑紅色裡有沒有自己熟悉的人。
好像看到一個,蘇曉原的長跑運動員男朋友,張釗。陳雙越走越慢,越走越慢,逐漸完全停下。
一開始,陸水沒察覺到哥哥的停下,還在往前走,忽然覺得身後的人拉不動了,才好奇地停下。他一停下,屈南、莫生和孫洋洋也一起停下來了。
「哥?」陸水疑惑地捏了捏陳雙的手心。
陳雙收回往後看的視線,注意力回歸到弟弟的臉龐,和小時候沒怎麼變,長大了不少,肩膀比自己還稍稍寬些。手勁兒也比自己大,足以撥開衝擊身體的水流。
「四水。」開口很難,陳雙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說,單單是這麼一想,心如刀割,但忍著也把話說了出來,「你去找他們問問吧,參賽來的,他們身上肯定都帶著今年的招生簡章。」
陸水慢慢地歪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哥想清楚了,北體大在跳水這方面確實更強,哥不能因為……」陳雙別過頭去,將淚水往回收,只是呼吸急促,鼻尖一瞬間就紅了,「哥……不能這麼自私,因為不捨得和你分開,就逼著你考首體大。你有你自己的選擇,可是我從來都沒問過,一直以來……都直接幫你做了決定。」
陸水察覺到哥哥要放開自己的手,趕緊用力地抓住。
可是這一次,卻是陳雙主動放開的。放開實在太難了,他和四水已經捆綁了人生,如同放開了靈魂的一半。他都不敢看陸水的臉,生怕自己只看一眼就要後悔。這樣一個決定下來,他和陸水大學這幾年就不能天天見面。
一旦遇到兩個人都參賽的情況,全部留校訓練,時間萬一不重合,那就只能在校門外互相看看。
「去吧,去問問,你看見那個最高的了嗎?他叫張釗,和哥哥認識,如果你真的到了新學校,哥會讓他照顧你的。」真正放開之前,陳雙深吸了一口氣,製造成一個成熟哥哥應該有的笑容,四水是獨立的,他應該有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