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屈南的手慢慢地放鬆了,原來自己能抓住他的喜悅只是個幻覺。
「你別就會說對不起啊。」白洋試圖力挽狂瀾,不讓狗血發生在自己兄弟身上,「陳雙,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做錯了,包括我,我也在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懷疑屈南對你的認真,他……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白洋一邊說,一邊彷彿第二次打了自己的臉,就算陳雙願意聽解釋,屈南也解釋不出來。
沒錯,屈南早就知道陳雙的一切了,他偽裝了一切,又隱瞞了一切。
「對不起。」屈南很想過去擦擦陳雙的眼淚,只是他現在要看這隻小白鴿撲騰翅膀飛走了,黑鴉想要太多,什麼都留不住,「是我對不起你。」
「你為什麼要騙我啊?」陳雙沒法再表達什麼,翻來覆去,好像就會問這句話了,前幾天有多快樂,現在就有多痛苦,比上一次失戀還要痛苦,苦一百倍。而自己還是小時候那個愛哭的孩子,緩不過來。
他真想聽屈南親口說沒有,沒有偷聽過顧文寧和自己的電話,之前對自己也毫不瞭解,是兩個人太有默契了,根本沒有騙過自己。他根本不想聽屈南那句對不起啊,對不起沒有用。
原來聽別人道歉也會這麼難受,在不想要這句道歉的時候。
最後還是他先轉了身,離開了203的門。他找不到面對屈南的方法了,原來自己在那個人面前一直沒有秘密。
203宿舍的門口安靜了好久。
白洋原本想要追出去,可是又沒有動,因為自己也算作同謀,陳雙不會相信。於是他回過身:「你趕緊找個時間和他說清楚吧,兩個人都不好受。」
屈南手裡還反覆捏著那包海苔花生,笑著點了點頭。一點頭,一大顆眼淚直接掉在了鞋邊。
最後兩天冬訓,陳雙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堅持下來的。起床、晨練、吃飯、上課、午休……他像個機器人,按部就班,不哭不笑,每天按時按點完成任務,晚上等著自己累到睡著。陶文昌總是問他怎麼了,他什麼都不說,說不出來。
可是心裡像空了一大塊,夜裡看著天花板的時候,他就開始想屈南。
想他的笑容,想他跳高時候的背影,想他脖子上的那根項鍊,想他身上的止汗劑。空著的那一塊,應該就叫作屈南。
是吧?是吧?就連自己的泰迪熊好像都跟著不高興了。可是再抱著熊的時候,陳雙又開始思索,是不是連他們的泰迪熊偶遇都是屈南計劃好的?他那麼厲害,不可能不知道。
他對自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知道,陳雙不敢猜,他只知道自己對屈南是真的,可是越真越接受不了被欺騙。
冬訓結束在春節前一天的中午,所有人員在主訓練場上訓話,由主教練王國宏做總結。陳雙原本站在屈南身後,這兩天他都站到了隊尾。
抬起頭,十幾米之外,就是那個人。只是那個背影他現在連看都不敢看。
「你沒事吧?」陶文昌這兩天一直陪著徒弟,不對勁,這狀態顯然是被人甩了,要不就是把人甩了,「你和屈南到底怎麼了?你說說,昌哥給你分析分析。屈南也不說話,這忙我沒法幫啊。」
陳雙搖了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提一下那個人的名字全身上下都疼。
臺上,王國宏的話慷慨激昂,大大振奮了每一個運動員的鬥志。臺下,這幫正值青春的男生女生早已按耐不住,等待解散的一瞬間。有的像程丹,要趕去火車站回老家,有的像陶文昌,要和好久沒見面的戀人相會,還有陳雙這種,家長早早等在門口。
一步一步往外走,越走越沒力氣,冬訓開始那天自己明明是雀躍萬分跑進來,現在狀態像被打蔫的茄子。陳雙從很遠就看到了媽媽和四水,在走出校園的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