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開始往下滑動,剛剛還是殘忍槍口的中指和食指只會小心觸碰,停在了後背那塊發紅的胎記上。
陳雙的身體抖了一下。
這是一個秘密,屈南用指尖勾出那塊胎記的邊緣,看著逐漸清晰的世界,睜大了眼睛。他又開始呼吸,遊刃有餘地鼓起肺部,將氧氣吸進去。
「沒事。」等了好半天屈南終於說話,眼睛裡又重新擁有了閃亮的光,緊繃的全身逐漸恢復放鬆,彷彿剛才的四面楚歌都是假的。他的手也鬆開了,最後輕輕地捧了一下陳雙的右側臉,笑著看他,把自己藏得好好的,「我是為你高興,歡迎你加入一隊,陳又又。」
「這樣啊……嚇我一跳。」陳雙回味著剛才那個擁抱,很希望它能繼續,兩個人的眼神接觸像是產生化學反應了,在空氣裡製造幻覺。他從來不知道,屈南也有這樣激烈的情緒。他一直以為,屈南是可以用輕描淡寫來形容的。
「走吧,咱們去吃飯,再去看看那條小白狗。」屈南笑著轉過了身,面向了光。
陳雙多看了幾眼才跟上去,只覺得剛才那個擁抱有些奇怪。到了晚上,隊裡的通知發來了,自己的成績排在二隊第一,下週開始和一隊進行訓練。
這是個絕頂的好訊息,陳雙第一時間通知了屈南,第二時間給泰迪熊的店長打電話,辭掉了這份兼職。兼職只能賺幾百塊,可比賽獎金是幾萬塊啊。
首體大在這方面真是不計成本,出手闊綽。
接下來的計劃是帶著弟弟去看房,可是沒想到這個計劃被變化打斷了,連續兩周的週末四水都有比賽。等到真正可以去看房子那天,已經到了11月初。
天氣徹底開始冷了,進入了年底。
約好的時間是週六,陳雙上午先送弟弟去訓練,中午吃完飯就等在游泳館的門口。
1點半,幾個人準時出現,走進了陳雙的視線範圍。屈南、莫生、孫洋洋,還有非要跟著來的陶文昌。
「等急了吧?」屈南最先過來,遞給陳雙一杯奶茶,「暖的,暖暖手。」
「不急。」陳雙接過奶茶先暖了暖臉蛋,「就是怕你冷,游泳館裡溫度低。」
「老大!我們三個還在呢,禁止發狗糧!」孫洋洋氣鼓鼓地奔過來,抱住陳雙開始嗷嗷,「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嗯嗯嗯,想想想,他媽的想死你們了。」陳雙摸摸他的金色頭髮,又看陶文昌,「昌哥,你也來了……」
陶文昌穿的特別少,連外套都沒穿。「是啊,你昨天說今天看房,我今天就來了,不然我怕你看房看到大床房裡去。」
「走吧,先進去吧。」莫生插著兜說,「四水最近表現怎麼樣?」
「不太好,越來越……沉默。」陳雙一陣擔憂,帶他們進了游泳館。游泳館內的溫度比外面還低,還潮,陶文昌一進去就不太適應。
「這裡……消毒水味挺重的。」屈南不經意地聞聞,「你弟呢?」
「在那邊寫作業呢。」陳雙也知道消毒水味重,這就是標準的游泳池味,「現在是午休,他在趕作業,這次……你沒帶什麼奇奇怪怪的禮物吧?」
「沒有,我先過去看看吧。」屈南朝著陸水的方向靠近,開始觀察他的反應,可是等他走到桌前,陸水都沒有抬起頭看他,而是專心致志地看著面前的試卷。
手指在卷面上方滑動,彷彿在空氣裡演算,畫了輔助線。
可是他旁邊的還有一個筆記本,本子上,又莫名其妙的圖案,像是柴火棍小人。
「你好。」屈南記住了這些細節,慢慢坐下來,「還記得我麼?」
陸水的手指停了一下,抬起頭。
「我是屈南,是你哥的同學。」屈南笑著伸出手,「你好聰明啊,這些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