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他叫，看他還怎麼&ldo;哎呦喂&rdo;怎麼&ldo;嘖嘖嘖&rdo;。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許安年一聽這話卻抬起了頭，用一雙天真的眼睛打量他這個自以為洗脫嫌疑正沾沾自喜的大哥，兄弟倆隔著一張桌子，看上去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清澈宛若溪流，一個狡猾透著傻帽。
遲小撈不免唏噓，真不知道誰才是先天不足，這個少年因懵懂而自然天成一種遠離紅塵的純澈，讓人面對他這樣一雙眼睛時，會忍不住斟酌詞句，會因為自己一句無傷大雅的謊話而汗顏。
他的打量讓許安寧臉上漸漸掛不住，正要說話，卻聽他淡淡說：&ldo;男的和男的也可以。&rdo;
不是反駁，不是置疑，就是簡簡單單的陳述，用他特有的簡約直白的措辭告訴他哥哥‐‐裝逼可恥！
說完，也不管許安寧的臉扭曲成了什麼樣，低頭繼續吃飯。
&ldo;咳咳，吃飯吃飯！&rdo;謝徽奪奪筷子，嘴角的肌肉有點抽搐，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偷笑。
吃完飯遲小撈在一樓堂屋幫許媽媽醃金桔，硬幣大小的金桔黃燦燦的，一口咬下去一股酸甜味，舌頭立時就麻了。
許媽媽和遲小撈一人一個小馬扎，一個個清洗盆子裡的金桔，許媽媽說金桔洗乾淨了還要煮一下，讓鹽滲進去，來年就可以吃了。
&ldo;家裡幾個孩子一到早春就咳嗽，舊年的醃金桔水止咳，一喝就見效，小年那孩子從一歲開始年年發喘支，那年他離家出走，還記得自個帶了一瓶鹹金桔。&rdo;許媽媽淡淡的笑著，眼裡劃過一縷悲傷，&ldo;他這一走就是五年，回來後已經是大小夥子了，和以前比起來性格好了很多，可就是……&rdo;說到這，許媽媽嘆了口氣。
遲小撈原本以為許媽媽會旁敲側擊的打聽許安寧的事，沒想到她聊的卻是許安年。
&ldo;可就是不跟您親近了，對吧？&rdo;
許媽媽靦腆的一笑，&ldo;其實小年這孩子的性子跟誰都不親近，他不讓人靠近，不和人說話，不正眼看人，不認識路，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但那時孩子還小，生活不能自理，總有需要我的地方，可這回回來，就像是換了個人，不知道這幾年在外面是怎麼過的，經歷了些什麼，要不瞭解清楚，我這心裡頭總不安生。&rdo;
遲小撈聽的出許媽媽話中有話，許安年每天爬樹，瞎子都知道他在等人，許媽媽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ldo;安年平安回來了就好，您何必糾結他這幾年怎麼過的呢？再說他的變化是往好了發展，您可別在把他當孩子看了，要不，我改天和他聊聊？&rdo;
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不會轉彎抹角，遲小撈善解人意的自個開口說出了她心中所想，不免吁了口長氣，立時笑彎了眼，&ldo;我看小年跟你還能聊幾句，以前小年就和他哥哥親近一點，現在可能是大了，心裡事裝多了，跟他哥哥也生疏了。&rdo;
許媽媽嘆了口氣，遲小撈敏感的撲捉到她說到許安寧時，眼底沉沉的鬱色，手中的活兒也停了下來，怔怔的發呆。
&ldo;許媽媽……&rdo;
&ldo;小撈……&rdo;許媽媽陡然回過神，緊緊看著遲小撈，一雙因為常年勞作而微微渾濁的眼睛，此時透著明明白白的洞悉，&ldo;安寧的事，我不敢提。&rdo;
&ldo;您都知道？&rdo;遲小撈詫異。
許媽媽垂下頭，發旋處一片花白，兩隻手無意識清洗著盆子裡的金桔，可能因為心亂所以失了力度，不小心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