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ldo;你他媽到底是要鬧哪樣?大年初一的,找不痛快是嗎?&rdo;
遲小撈側身進了房,從衣帽間拿出一件羽絨服,邊穿邊說:&ldo;我不想找不痛快,如果你覺得不痛快的話說一聲,我會繞路儘量不礙您眼。&rdo;
他套好衣服回頭,直視尹少陽滿是戾氣的臉,&ldo;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如果我因為你的瞧不起而看不起我自己,那我就真對得起這個名字了!&rdo;說完整整衣領,掉頭就走。
平地一聲吼,&ldo;遲小撈你他媽站住!&rdo;
伴隨著怒吼是煙缸摔破的聲音,水晶裂片噼裡啪啦正砸在遲小撈腳下,他沒回頭,大步衝出大門,逃出了這個讓他窒息的空間。
一口氣從安全樓梯衝出單元樓,映入眼簾是皚皚白雪覆蓋著的世界,他貪婪的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吐出一團白色水汽,瞬間消散在冷空氣中。
想起超市裡最近反覆放的一首歌: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
好運和黴運真能這麼簡單招之則來揮之即去,這個世界就完美了。
尹少陽是他的&l;一花一世界&r;,他就像個虔誠的二愣子,墩一小馬扎風雨不改的守在這朵花兒旁邊生怕它凋謝,才一年而已,就給他演了個&l;一歲一枯榮&r;。
這世上有什麼是不會變的?莎士比亞說&ldo;決心不過是記憶的奴隸,它會根據你的記憶隨意更改&rdo;
那朵花匆匆一載便初顯頹敗,他還需要用多少的&l;決心&r;來拯救註定凋零的命運?
初一的大街只有積雪熱烈的簇擁著,他坐公交轉地鐵,不知道在哪裡下了車,漫無目的的遊蕩,最後坐上了去公墓的公交車。
墓園在郊區,天地間茫茫一色。
他媽媽去世時家裡條件還行,陰宅選址是一塊新開發的風水寶地,後來他爸爸死了,直接合葬了。
墓碑上的夫妻兩人的照片不是一個年代拍的,媽媽那時候還沒發胖,五官挺標緻,笑容溫婉,他爸爸用的是身份證上的照片,嚴肅緊張的看著鏡頭。
爸爸原先賺錢時,家裡親戚三天兩頭的來串門,人一走,那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比死人還消失的徹底‐‐世態炎涼,他十六歲就懂得了這個道理。
所以尹少陽的出現就像是灰色畫捲上的一道顏色,出現的那麼巧妙而自然,以至於他明明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就如同一條鴻溝,卻還是悍然迎了上去。
現在要問他後不後悔,大概還是先前的答案,他不後悔。
就像他爸爸和媽媽,兩人在一起短短十五年,臨到頭來他媽媽先走一步,爸爸不會後悔找了一個短命的妻子,他會拿著妻子的照片懷念,回顧相識相戀結婚生子的過去點滴。
正如他不能自己選擇降生在這個家庭,父母早逝沒成年就背上一身債,這是命中註定,無從選擇。
既然是這樣,那就把尹少陽當成是這輩子的命定吧。
人是自己選的,路是自己走的,即使是不盡人意,然後悔也改變不了事實。
遲小撈想通了,一定要順著他選擇的路走下去,即便走不到頭,在一起的日子還能用來懷念。
他回去後已經是晚上,尹少陽人走了,留下地上一攤水晶碎片,遲小撈麻利的撿了場子,門口玄關下放著一個lv的差旅包,他把大包裡的幾件換洗衣服整理了出來,包包內層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翻來覆去看了幾圈才發現是幾雙襪子裹在一起,拆了半天才把襪子拆開,包的跟販-毒一樣掩人耳目的東西攤開在了一堆襪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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