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嬤嬤的話正中黎夢川的下懷,有些話他不方便說,由陸嬤嬤說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他心裡萬分贊同,面上卻還是露出一副不忍的模樣:「不妥, 不妥,嬸娘不會答應的,再說阿真恐怕也不樂意給一個老男人做妾。」
「呸!」陸嬤嬤啐道, 「我知道她的心思,一心想嫁給少爺您做妻子。她也不打盆水照照, 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福氣。」
此時只有他們主僕兩人,陸嬤嬤說話也就不再客氣了, 直言道:「少爺您一表人才,只有官家小姐才配得上您。就算要納妾,至少也得是容貌出眾、嫁妝豐厚的才行。阿真算什麼,頂了天也只能來咱家做個丫頭。要我說,她能給張老爺做妾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黎夢川沒有附和這話,只是沉默著。
陸嬤嬤便道:「少爺您放心,我去勸楊氏,保管她會答應的。」
黎夢川點了點頭,含笑道:「嬸娘以前從不下地的,這一回的農忙多虧有她。嬤嬤,你和她最聊得來,不如留下嬸娘住幾晚。正好農活已經忙得差不多了,你倆也能多聊聊。」
「好。一會兒她從地裡回來,我就叫她今晚不要回家去了。」
黎家的磚瓦房很大,空屋都有好幾間,安排一個劉秋杏自然不在話下。等劉秋杏提著一籃子拾來的麥穗回到黎家,迎接她的就是陸嬤嬤的笑臉。
陸嬤嬤異常熱情,接過她手裡的籃子,又倒茶給她喝,留她用晚飯,還說如果太晚就不必回去了,就在這裡歇。
劉秋杏自然是巴不得。
她來了黎家這麼多回,還從未在這裡住過,如今能住進黎家漂亮的磚瓦房,她激動不己,趕忙答應下來。
楊家,天都黑透了,還不見劉秋杏回來,楊平便提出要去找一找。
阿真沒有攔他,只道:「去黎家看看,多半就在那裡。」
楊平去了,劉秋杏不肯回家,說要留下來陪陸嬤嬤,叫楊平自己回家去,不用管她。
楊平只好獨自回家去。
頭一夜,陸嬤嬤並沒有向劉秋杏說出張老爺的事,只是一個勁兒地懷念自家老爺,以及暢想少爺將來的成就。
第二天,黎夢川跟陸嬤嬤不約而同地換上憂慮的表情,甚至黎夢川都沒有去學堂。
劉秋杏百思不得其解,問黎夢川,黎夢川只說嬸娘不用再問了。又去問陸嬤嬤,前一晚還跟她無話不談的陸嬤嬤嘴巴閉得可緊了,什麼也不說,只是唉聲嘆氣。
劉秋杏跟著擔憂了一整日,到了夜間,在她的再三追問之下,陸嬤嬤才把事情說了一遍。
劉秋杏聽完,低著頭不言語。
倒不是她捨不得女兒,而是在琢磨能不能借這件事讓黎夢川正式認她做乾娘。
陸嬤嬤見她不作聲,於是掩面哭了起來:「只怪我家少爺運道不好,好好的竟然遇上這種倒黴事。如今他連學堂都不敢去了,就怕被同窗追著要賠償。哪裡賠得起,只恨我這把老骨頭不值錢,不然把我賣了也好。」
劉秋杏見她哭得悽慘,忙勸道:「嬤嬤你別哭,總能想出法子的。」
陸嬤嬤一把抓住她的手:「還能有什麼法子?家裡沒有多餘的銀錢,還倒欠著你家二十兩呢,如今再去哪裡找近百兩來?張老爺說了,他只要身家清白的,曾經為奴為僕的他不要。不然賣了新收的糧食,買一個丫頭賠給他,這事也就了結了。」
「糧食不能賣,賣了吃什麼?不行不行。」劉秋杏連連擺手。
這時,黎夢川從外面走進屋裡來,對陸嬤嬤道:「嬤嬤,別再說了,不要為難嬸娘。」說罷,他長嘆一聲,「這事要解決也不難,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