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山數錢的動作一頓,反問道:「那你說說,趙家和柳家,非要選一個的話,你選誰?」
劉氏瞪著眼:「那還用得著想?我又沒說柳家不好,只是姑娘家不該像阿真那般行事,落人口舌,招人話柄。」
「你說得有道理,我去跟她說會兒話。」劉文山抓起一把銅錢,起身就走。
劉氏看著那約摸有一錢多的樣子,忙追問道:「你要拿到哪裡去?」
劉文山頭也不回:「你別管。」
劉氏在窗戶裡看著,只見丈夫走到女兒的屋子前敲門,很快門開了,丈夫把手裡的銅錢全部遞了出去。
劉氏就知道他又要給女兒零花錢,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硬是被他給慣壞了,頓時氣得她不想再看下去,氣呼呼地去了廚房。
「爹,給我的?」阿真看著遞過來的一大串銅錢。
「拿去零花。」劉文山的手又往前遞了遞。
憑心而論,劉家夫妻倆對原主夠好的了,他們自己千省萬省,對兒女卻是十分捨得的。
只可惜原主不知感恩,不懂得惜福,為了給趙承嗣弄到做生意的本錢,把酒樓裡新進的一大包珍稀乾貨偷了出來,交給趙承嗣去倒賣換錢,結果卻連累自己的親爹被東家告上公堂,捱了一頓板子,一命嗚呼,留下劉氏母子倆為了償還債務,吃盡了苦頭。
「快拿著。姑娘家大了,該花的就要花,別弄得跟燒糊的卷子似的。」劉文山笑眯眯的,一臉父親對女兒的慈愛之情。
阿真心下有些動容,想想自己要買的東西,於是把錢接了過來:「爹,進來坐。」
劉文山進屋後在凳子上坐下來,沉默了幾息,才開口道:「我聽你娘說,你又瞧上了柳家的小子?」
阿真臉皮厚,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的。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這一世自然得珍惜,當下便點頭道:「是的,我以後想當官太太,他讀書好,先生也誇呢。」
饒是劉文山心裡有了準備,也被這話給驚得上半身微微後仰。
「爹,你怎麼了?」阿真關心道。
「沒什麼。」劉文山重新坐好,略一思索,「柳家小子是個好的,可惜家裡太窮,他又在讀書,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高中呢,眼見著是個無底洞。你可要想好了,我和你娘是捨不得讓你去吃苦的。」
「沒銀子才會吃苦,有銀子就不用怕了。」
劉文山看著她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真的很想問問她是哪來的底氣,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是剛才他給的這一把銅錢嗎?
「行吧,你將來不後悔就行。」劉文山到底還是捨不得對女兒說重話,丟下這句話就去了廚房。
劉氏正在燒水,看見丈夫進來,忙問:「談得如何了?」
劉文山悶聲道:「慢慢看吧,她主意大,一時半會兒勸不轉。」
趙家正在吃晚飯。
趙承嗣在一間雜貨鋪做掌櫃,店面並不大。除了他,東家另外還請了一名夥計。因為人少,所以他每天做事的時間很長,還得等到打烊了才能回家,因此趙家的晚飯向來都吃得比較晚。
正值初秋,市面上有許多新鮮的蔬菜瓜果,但趙家的飯桌上卻只有一盤素炒菘菜,以及一碟子趙氏自己醃製的小鹹菜。
小鹹菜裡沒有放油,看起來乾巴巴的。
趙承嗣看了頓時胃口全無,趙氏見狀,忙道:「這個月要還你二舅家的銀子,再忍忍,過段日子就好了。」
儘管趙承嗣已經在做事掙銀子了,但趙家的日子依然不輕鬆,因為他當初讀書時,借了親戚們許多銀子,這兩年正在慢慢還。
趙承嗣知道家裡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