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突然變得很安靜,明明都在家,卻空得好像只剩下院子裡的阿真和柳運。
三兩下就能洗乾淨的手,柳運硬是來回搓洗了七八遍還不肯停下來。
突然想起一件事,阿真問他:「你家的房子要不要重新修一下?」
前幾天,阿真飯後消食,不知不覺就和弟弟妹妹走到了兩個村的交界處。她遠遠地看了一眼柳運的家,破爛程度和楊家不相上下。
對於成親後的居住條件,阿真還是很上心的。如果柳運手頭不方便,她可以出銀子。
夫妻本就該患難與共,錢財只是身外之物。
一聽這話,柳運不再故意磨蹭,迅速洗好手和臉,接過阿真遞來的布巾,擦掉水漬,然後認真地解釋道:「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銀子,修房子夠了,就是會委屈你。我本來打算用這筆銀子給你做聘禮,這樣親事更加體面好看。」
阿真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存了這麼多家底,只不過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穿著樸素又住著破房,才會被外人誤以為是個窮鬼。
阿真忍不住笑了,擺手道:「我不在乎這些,有那根銀簪就夠了,還是修房子要緊。正好我家也要修,兩邊可以一起,買磚頭木料都能再便宜一些。」
「行,就依你。」柳運一口就答應下來,「你放心,等修完房子,我會慢慢把聘禮給你補上。」
「好,那我可記著了。」
吃過飯,柳運跟楊父商量了修房的事。柳運這些年做貨郎,最懂的就是各種貨源。正好楊父不懂這些,乾脆就交給未來女婿決定。
阿真那幅蝶戀花再有兩三日就能完工,阿真問柳運想不想瞧瞧。
柳運當然想看。
他之前還不知道阿真繡技特別出眾,還是定親後媒婆告訴他的。
媒婆是這麼對他說的:「楊家出了個金鳳凰,多少人想娶,沒想到最後竟然叫你得了。」
他還沒見過阿真的手藝,心裡有些好奇,不過想到繡架肯定是擺在阿真房裡的,就算他倆已經定親,進姑娘房間也是不太好的。
楊母看出他的猶豫,便叫上楊父一道去。
然後,柳運就見到了此生他見過的最好的繡品,沒有之一。他用多年做貨郎的眼光,篤定道:「這至少能值幾百兩。」
阿真:「之前忙,沒有空,等這幅完工,我給你做個荷包。」
柳運的臉頓時就紅了,他想說些什麼,礙於岳父母在場,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臉紅得半天都消不下去。
楊母見狀覺得好笑,道:「是該做,再給女婿做一身新衣也是使得的。」
柳運聞言終於能張開嘴了,忙道:「有荷包就夠了,別累著她,平時多歇歇,繡活做多了費眼。」
阿真笑道:「我也沒覺得累。」
柳運還想再勸,還是礙於岳父母在場不好多說,只是在心裡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找個老大夫問問如何保護眼睛。
兩天後阿真的繡品做好了,楊父和她一起去繡莊交貨。柳運也來了,理由是他身強體壯可以充當保鏢。
繡莊的掌櫃一見到屏風頓時驚為天人,連聲稱讚。他已經好些年沒見過如此精巧細緻的繡品了,只怕本鎮人都買不起,應該賣往府城去,那裡的有錢人更多。
掌櫃讓阿真等人先坐著喝茶,他要去跟東家商量一下。
不多時掌櫃回來了,開出的價格是二百八十兩。若阿真不同意,也可放在店內寄賣,等有主顧看中,到時繡莊再從中抽成。
阿真想了想,寄賣所需的時間更多,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交易成功,於是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