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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事盡職盡責,有時忙完書閣的活已是半夜,便總是歇在這間房裡。」

房間不大,主人很是樸素,只有一席床榻,一張桌椅,一套茶具,再無其它。

中央空地上大片乾涸的血跡,桌上茶具擺放齊整,紅漆木的桌子因無人再打理,已落了薄薄一層灰。

這裡簡單得幾乎一眼便能看完。

看房裡如此有序,熱羅瞥了胡亂看的十二遙一眼,問:「屋內的擺設沒動過嗎?」

「剛發現屍體時翻看過,不過因為實在沒什麼東西,便又恢復了原樣,」梁修義站在門口看他們四處觀察,「我們來時屋裡便是如此,不像起了衝突。且房內財物並無丟失,也非為財殺人。」

燕衡插進來,兩隻眼睛幽若深潭,語氣聽不出情緒:「真的沒有財物丟失?」

「沒有……」剛說完,梁修義一拍掌,「若非說什麼財物的話,確實丟了一串白玉珠,但那串成色不好,不值幾個錢。」

燕衡點點頭,退出眾人的視線中心。

熱羅繼續問:「院子裡平日有人嗎?是誰第一個發現的林管事?」

見有人問話,背著手裝模作樣到處看的十二遙瞬間鬆了口氣,天知道他壓力有多大,他一進來就腦袋空空,什麼也看不出來。

「僕役大多時候都在書閣裡幫忙,一般後院無人,」梁修義朝外招手,「把張玉生帶進來!」

一個形容枯槁,被折磨地幾乎失去人樣的青年被拖過來扔在地上,他奄奄一息地蜷縮著,乍見天光極不適應地眯著眼。

梁修義迅速瞟過一旁的四位道長,語速飛快地問:「怎麼,怎麼變成這個樣了?」

管家小心回道:「小人懷疑他說謊,便動用了私刑……」

熱羅上前在青年身邊蹲下:「能說話嗎?」

青年眼睛半閉著,口中咕嚕作響一言不發。管家加重語氣:「張玉生。」

結痂的眼皮下眼珠子動了動,他睜開眼,氣若遊絲:「我知道的都說了。」

熱羅不理睬他的話,徑直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屍體?為何要進林管事的房間?」

燕衡已經在房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胳膊搭在桌上,饒有興致地看戲。明纓十二遙距熱羅最近,湊著腦袋瞧她問審。

張玉生張了張口,音色沙啞:「未時,當時我回後院如廁,看見林管事的房間開著,便試探著開了門……」

熱羅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平緩,即使多次問話也不給人咄咄逼人之感:「你可知林管事為何在房內?」

他有些難受地動了動身子,半個胸膛赤著,現出大片猙獰的刑傷:「不知……林管事做事勤懇,常忙碌至半夜,一般說來不會白日回房,並且……」不過幾句話他便汗如雨下,身上的傷令他痛苦不堪。

見他一直不說,十二遙急忙問:「並且什麼?」

梁修義替他補充道:「聽聞林管事當日並未上值,事發前一日晚上也未歸家。」

明纓推測:「所以,林管事很可能事發前一日便已經身亡?」

「不,」梁修義道,「那日我與林管事一同離開的書閣。」

熱羅沉思問張玉生:「你與林管事關係如何?」

張玉生默然片刻,蒼白的唇爆起幹皮,聲音也好似缺水一般乾澀:「……林管事於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害誰也不會害林管事。」

他掙扎撐起身體,髒汙的手想要抓住熱羅潔白的裙擺,卻顫抖了幾下最終放棄。他湧出熱淚,痛苦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找到殺了林管事的兇手,林管事和善可親……於小人有恩,小人此生再難報答了……」

周圍與林管事打過交道的人都沉默了,聽著他悲慘的嗚鳴都低下了頭,唯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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