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纓扒著他的胳膊:「我還沒說完呢……好歹認識了幾日,你也不道個別?」
少年不屑地仰起頭:「我跟他又不熟,有什麼好道別的?」
兩人擠在一起,彷彿熱戀的情侶,除了少女的聲音有些氣急破壞了氛圍:「禮貌嘛……」
冥王掌著一盞微暗的燈,站在宮門內沒有邁出一步。他透過門隙看著宮外繁華,看著兩人吵著漸漸行遠,直至變成米粒大小徹底消失不見。
他心中悵然若失,半個月的朝夕相處使他有些習慣了殿裡多一個人,讓他感覺生活好像有了生氣,熱熱鬧鬧的很充實。
他沒有同齡的朋友,也幾乎沒有接觸過宮外的世界,宮人們對他恭敬有餘坦誠不足,而明纓與燕衡對他足夠真實,不會刻意地討好,好像他們是一樣的普通人。
他定睛立了會,最終收斂了目光,將宮門闔上。
宮外的喧鬧緩緩地關在門外,亮光變成一道線,徒留昏暗寂靜的王宮。
「你們回來啦?」
客棧二樓,十二遙苦惱地趴在欄杆上,驟然瞧見走進來的兩道身影,他先是愣了愣,然後跳起來,像個小狗似的歡快地跑下樓梯。
他張開雙臂衝過來,往明纓身上撲:「明纓,我好想你啊——」
一隻手拍在他臉上,硬生生抵著他把他推到一邊。
燕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雙眼睛黑幽幽的:「幹什麼?」
十二遙看著他的眼神尷尬地收了胳膊,訕訕道:「不、不幹什麼。」
他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躲到明纓身邊:「你沒事吧?半個月沒見你了。」
「我很好,在宮裡吃得好穿得好,睡得也好,」明纓伸頭往樓上看,「熱羅呢?你怎麼不與她一起?」
「奧,她、她沒事,她睡了,」十二遙的表情一瞬垮下,癟著臉,「我惹她生氣了,要怎麼哄啊?」
「怎麼回事?」
他不好意思道:「……這幾日我光圍著她轉,也沒去找金鈴……」
「活該,」燕衡冷笑,瞥他,「不用管他,讓他自己想辦法。」
說話間,三人走上樓,進了房間。
熱羅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人來人往,面上淡漠。
明纓幾步跑過去,抱住她的小臂:「熱羅,我們回來啦!」
熱羅上下打量她,見她沒有受傷,還胖了些,便微勾了唇:「回來就好。」
十二遙磨磨蹭蹭地挪過去,偷眼瞧她:「熱羅我錯了,我明日一定會認真找金鈴的……你別生氣了。」
他耷拉著眼皮,完全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反而像一隻未成年的小狗。
「我從未生氣,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熱羅淡淡瞥一眼,「我說明日自己去找線索,就只是字面的意思。」
十二遙一愣,反應過來麵皮一抽,這個回答比熱羅生氣還要讓他絕望。
生氣至少說明他入了她的眼,而她無波無瀾,只能說明他可有可無。
燕衡坐在桌邊,直接笑出聲,他揚著眉,幸災樂禍:「十二遙,不是生氣了?你要怎麼哄啊?」
十二遙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頹然松下肩,認命似的道:「高嶺之花哪是那麼容易下神壇的,我等得起。」
熱羅理了理衣擺,聽而不聞,心裡沒有絲毫動容。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高嶺之花,但她永遠不可能走下神壇。
燕衡正笑得高興,不防一隻手從後面伸下來,往他胸口摸去。他捉住那隻手,收了笑:「你摸什麼?」
「龍鳳酥呀,」明纓的聲音近在咫尺,呼吸全部落到前面人的耳後,被捉住的手動了動,還想繼續,「你是不是不想給我?」
燕衡眼睫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