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的侍女闔好門,滿臉失落:「就咱們兩個倒黴留下看院。」
十二遙躲在樹上高興道:「就兩個人,天助我也。」
明纓一把拉住蠢蠢欲動的他:「什麼就兩個人,你仔細看看她們的修為,五個你加起來也打不過。」
他仔細瞧了瞧,瞬間垮下臉:「那怎麼辦?」
熱羅面色凝重地觀察院子的構造,決定:「若與她們打起來很容易鬧大,在這裡等著也不是長久之計,遲早會被發現,不如我們先回去。」
燕衡沉思,毫不猶豫讓出位置:「你們先走。」
十二遙拉住他胳膊要帶他走:「你要做什麼?別逞英雄。」
明纓拽了下十二遙的衣襟:「他有數,你快跟我們走。」
「哦。」十二遙懵懵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成了最無知的那個,對隊友一點也不瞭解。
他還是不放心,出了院子回頭去看那棵樹,樹影深深,看不見一點燕衡的蹤跡。
一陣風吹過,樹下的影子如湖面般盪起層層波紋,燕衡自樹枝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地潛入其中。
房間內僅點了一根燭,地面牆面斜斜地叢立著無數淺色暗影。牆後桌影浮動,先是一雙漆黑的眼睛露出來,隨後一個修長的人慢慢出現。
燕衡借著昏暗燭光,小心翼翼地翻遍玉驚聲所有櫥櫃。
不見金鈴。
院裡靜悄悄。
他緩步推開門,一個侍女坐在石階上賞月,另一個侍女不見蹤跡,他心念輕動,侍女身下的影子便沿衣裳爬上她的頭,很快完全覆蓋了她的頭。侍女竭力掙扎,幾息後窒息昏迷。
燕衡令影子露出侍女鼻孔,隨即單手把她拖進房間。一杯涼水兜頭澆下,侍女惶然醒來,卻發現眼前一片沼澤似黏糊糊的黑,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幾聲嗚嗚。
她摸向眼睛,只摸到一片光滑的膜似的東西。
「噓——」
一道氣音如雷在耳邊響徹。
少年的聲音宛若幽靈地鬼:「我問你,你如實作答。」
侍女急急點頭。
「你什麼時候來的相府?」
膜敞開些許,她張口:「奴三年前被賣到相府。」
少年語調未變:「今晚與你一同值守的侍女何時來的?」
「去年。」
「玉驚聲可有一個不能響的金鈴?在何處?」
「不能響?……不知……丞相還有很多鈴被她一直放在身上。」
耳邊傳來衣裳摩擦的沙沙,少年站起身,語音含笑:「可惜了。」
徹骨的寒意自腳底竄起,侍女甚至能想像得到對方遺憾而又輕鬆的笑容。她瞬間明白自己在劫難逃,拼盡全力想將一身靈力炸開來引起巡邏家僕的注意。
對方一眼看出她的打算,輕描淡寫地打破她的希望:「這是玉驚聲的房間。」
玉驚聲的房間。
侍女心想,她若是毀了丞相閨房,丞相必定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巨大的絕望湧上來,侍女頹然躺地。
燕衡冷冷地望著她,緩緩關閉留給侍女呼吸的最後一點孔洞。
不多時,侍女掙扎的動作停止,只剩一點生息。
另一個侍女從外面回來,不見秋萍身影,便喊道:「秋萍——秋萍你去哪了?咱們一起去偷看伶人跳舞吧……」
丞相房間的門突然被開啟,秋萍僵硬地跑出來,身後大片黑影,手心攥著一個玉質的鈴。
「叮鈴鈴——叮鈴鈴——」
侍女驟然愣住:「你怎麼拿了丞相的鈴?你想捱打嗎?」
秋萍一聲不吭,面容隱藏在影子裡。
侍女走了幾步,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