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纓點頭:「是啊,道友,我們明白你想為師父找到金鈴的心,但前路未明,究竟能否找到都是未知,何必跟隨我等浪費時間。」
李路岑也很驚訝:「師妹怎麼突然做這樣的決定?」
熱羅神情淡然,對他們的拒絕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聲宣佈:「我意已決,昨晚我便告知了掌門,掌門已經同意。若三位道友不願容我,我也可獨自去大冥洲。」
燕衡漠然勾起一點笑:「那你就自己去吧。」
言畢,抓著明纓便要走。
十二遙猶猶豫豫,熱羅此言可謂是下定決心,若真令其獨身他於心不忍,於是拉住明纓燕衡:「要不我們帶著她吧?」
見熱羅決心要去找金鈴,明纓也變了心思,女孩子好啊,女孩子香香軟軟還可以抱,多一個女孩就比只有她一個強。她愉快點頭:「好啊。」
十二遙登時笑了,轉臉去看燕衡。
兩人反水如此迅速,燕衡不由變了臉色,他甩開十二遙的手:「你們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做什麼?」
見狀,十二遙高高興興地拉過熱羅:「我們以後就是隊友了!」
「你生氣啦?」明纓仰面瞧燕衡,小心問。
燕衡壓抑著眉眼,冷硬又迅速道:「沒有。」
明纓又仔細瞧了會:他確實不太像生氣的樣子,便拍拍他:「那就好。」然後轉身去找熱羅了。
「……」他生氣了!
天上烏雲翻騰,突然開始轟隆隆作響。
李路岑連忙道:「快要下雨了,各位等雨停了再走吧。」
十二遙擺手:「沒事,一點雨而已,不耽誤趕路。」
他招呼三位隊友:「我們走吧。」
轟隆隆!
天完全陰下來,烏雲中隱約可見金色閃電,攜滾著巨大的雷聲,宛若高樓傾倒,震耳欲聾。
幾人拿出雨傘,出了藏寶樓。
十二遙回首望著李路岑:「道友請回,不必相送。」
砰的一聲響,是血肉相撞的沉悶聲,骨骼碎開的咯吱聲。
李路岑笑著的表情驟然消失,轉為驚慌,快步跳下臺階,口中喊著:「趙渢影!」
又一聲滔天轟鳴,豆大的雨滴傾盆般倒下一粒一粒砸得人生疼,四面八方都是劈里啪啦的聲音,空氣裡更加沉悶潮濕。
四人回頭,趙渢影四肢攤開躺倒在地,身下緩慢漫開的一灘紅色的血很快被雨水沖刷,他七竅流血,雙眸無神地望向他們,口中喃喃:「不要去找金鈴……」這聲音太小,被掩蓋在瓢潑大雨之中。
李路岑跪在他身前,衣衫逐漸被打濕,他不知要如何救治他,雙手顫抖地掏出一個小瓶,抖出一粒丹藥。
手心積水,丹藥融下一片棕色藥水。
明纓他們震驚不已,熱羅上前一步拉開李路岑,冷聲:「他沒救了,讓他走吧。」
李路岑掙開她的手,執意要餵給趙渢影,沖她喊:「你懂什麼?你這個怪物!」
熱羅後退一步,撐著傘的手骨節發白,純白的衣角沾了濕灰,沉墜墜的。
已有其他弟子聚集,不多時有真人趕來,摸了摸趙渢影的脈搖了搖頭。即使打著傘,蕭瑟的風卷著冰涼的雨也吹濕了大部分人的衣衫。
弟子們將趙渢影濕透的屍體抬走,一個生命就這樣消逝了。
大雨磅礴,很快將殘血沖刷乾淨,一切彷佛從未發生。
死在眼前的趙渢影給幾人攏上一層厚重的陰影,即使離開無相宗三日,這層陰霾也不曾散去。
溪水嘩啦啦地往山下流淌,低低飛起的水花揚著刺目的金光,夏日末尾的陽光正好,曬得人暖洋洋。
明纓坐在溪邊的石頭上,趙渢影死前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