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纓。」
當她抓耳撓腮地想盡辦法時,耳邊驟然出現慈正真人蒼老嚴肅的聲音。
她馬上睜眼,果然見真人拄拐站在屋子裡,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失望和怒氣。
壞了!光搗鼓別的了,忘了去晨練了!
明纓立刻爬下床,乖乖站好,等著挨批。
「明纓,你太令為師失望了,」慈正真人語氣又低又沉,厚重的鬍子一抖一抖,「為何不去晨練?你把為師的話當作耳旁風是嗎?」
明纓把頭垂到最低,脖子還微微腫疼,她嘴裡囁嚅半天說不出話來,憋半天:「我錯了,聽憑真人責罰,咳咳咳。」
昨日可能傷了嗓子,一說話便冒煙一樣癢。
「你錯了?你錯哪了?天天只會說你錯了,第二天繼續我行我素。」
慈正真人一腔怒火,正要狠狠罰她,忽然察覺她又高一些的修為,再聯想自己剛進門時她的坐姿,想必是在修煉,他的臉色登時緩和一點。
「你要修煉無可厚非,但門裡的晨練也不能缺席,今日便罰你隨師兄師姐去燕家接人,」他考慮半晌,「為師最疼愛你,也最關心你,你沒有錯為師也不忍責罰於你,為師不求你能明白良苦用心,只求你能上進一些,為將來做好打算。為師為了你,可是煞費苦心啊。」
明纓長長的眼睫蓋住眼睛,讓人看不見她的情緒。
慈正走到門前:「今日的晨練你不用再去了,沉下心繼續好好修煉。」
明纓送著真人離開:「恭送真人。」
然後回到屋裡坐在梳妝檯前靜靜看著鏡中人。
鏡子裡的少女雪白的外衣,雪白的面板,脖子中間處的大片淤青顯眼到一眼便能看見。
天邊一抹遠遠的黛色勾勒出崎嶇的山體,山體連綿,萬裡不息,邊緣處幾座山下坐落著數不清的竹屋木樓。
一座木樓下。
庾飛飛遠遠瞧見人,高聲招呼:「明纓,這裡。」
明纓走過來,奇怪:「你也要去燕家?」
「嗐,別提了,」庾飛飛眉毛橫飛,肩膀靠著她,「今日晨練沒想到真人竟然來了個突擊檢查,正好看見我動作做得敷衍,這不罰我去接人麼。」
明纓暗暗走開一步,不想靠她太近。
「你怎麼回事?」可能動作有些明顯,庾飛飛又迅速貼上來,「不想靠著我?」
明纓尷尬笑了下,實話實說:「還真不太想靠著你。」
「……」庾飛飛一怔,難堪一閃而過,沒一會繼續沒臉沒皮地貼著她,「這天也不冷,你穿這麼高的衣領做什麼?」
說完上手要扒。
明纓撥開她的手:「我有些冷。」
庾飛飛收了手,眼卻不住往裡面瞅:「前日燕家子弟才參加了桃花源,怎麼這麼快又來?」
明纓攏了攏衣領:「五年一度的百派歷練過幾個月就開始了,應該是為這個來的。」
「奧,我說呢,」庾飛飛臉上不忿,「燕家子弟有什麼高貴的,憑什麼每次都是我們奇歲門去接?」
「……不知道。」
庾飛飛又與她說了幾句話,看旁邊來了兩個相識的師兄,很快轉身融入了他們。
明纓一個人站著也不尷尬,默默等人集齊去燕府。
「明纓?」段朝從一邊過來,上下打量她,「真人說你有進步了,對你這樣又蠢又懶的人來說真是難得。」
明纓在心裡嘆氣:「過獎過獎,師兄天賦過人聰明無比,不及師兄進步大。」
段朝眼神一凝,他卡在瓶頸許久是眾所周知的事,明纓如此說相當於打他的臉。
明纓迎著他的目光對視,目光無辜。
她有幾位師兄師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