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劇本準備回去泡個腳除點溼氣後睡覺。
李涯已經替他都準備好了東西,知道他明天要拍雨戲,還特意買了一大袋的感冒藥回來,生怕遲馳拍完身體健康上出點什麼問題。外面已經開始下雨,密密麻麻的雨點落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沙”的,遲馳放鬆地雙手撐在床上,盯著朦朧的窗戶出聲片刻。
突然,李涯猛地竄到他的面前:“哥,電話。”
李涯和他說話的時候會磕巴,這段時間過後倒是好了不少,只要說的話短些,就不會有這個毛病。遲馳道謝順手接過,發現是霍邱山打來的,索性給摁了。
霍邱山這人向來沒什麼正經事。
遲馳答應被陸時川包養這事兒他還沒告訴霍邱山和朱青紜,要是被霍邱山看見他還能住上單獨的酒店房間外配生活助理,保不齊要被霍邱山嘮上多久。
霍邱山連著發了一堆過來炸他,遲馳潦草讀上幾眼,還沒來得及回覆,陸時川的訊息便彈了出來。
“方便嗎?”
遲馳手指頓頓,抬頭望向李涯:“李涯,麻煩你幫我跑個腿,給我去附近商場多買兩件換洗衣物,過兩天要下雨,衣服估計幹不了。”
只聽李涯遲鈍地哦了兩聲,拿上手機便出了門。
“方便。”遲馳打下二字。
電話撥過來的瞬間,遲馳便摁了接通,他剛想開口調笑下陸總又有什麼貴幹,連嘴巴都還未曾張開,便聽見對面一聲輕輕的悶哼聲,混進雨裡,在潮溼的空氣中被簇成股水汽消失了。
短短的,來不及反應的。
遲馳的大腦罕見地空白了片刻,並未做聲,像是裝死那般,呼吸緩慢地放輕,下意識藏匿自己的氣息,那副流氓做派徹底被堵了回去。他忍耐了片刻,耳朵卻忍不住被燒得通紅。
遲馳壓著聲音,詫異又意外:“陸時川,你在……”
電話那端,聲音很細微,除了方才那一聲輕輕的哼響,幾乎是沒有別的動靜了。等到遲馳發聲後,陸時川才發出了點粗重的呼吸聲,聲音低低又漠然地說道:“睡了,掛了吧。”
可遲馳好像要失眠了。
【作者有話說】
遲馳:老師,他是不是故意的?
摸我
11
遲馳沒見過這麼大的雨。雖然住的地方比較沿海,季風氣候下雨期也比較長,但鮮少出現這麼持續性的暴雨,每一顆雨珠砸落下來,落在遲馳臉上時,他都有一種被痛擊了的錯覺。
身上被道具組加工過後的破爛衣衫,時不時地灌進風來,吹得遲馳忍不住眯了眯眼。
韋導站在大棚傘下給他和蕭宇成講戲,眼神卻若有若無地在遲馳身上停頓了很多遍,遲馳恍若未覺般點著頭,認真聆聽著,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遲馳才站到了雨中。
腳下厚厚的一層被水浸透的泥巴死死扒著人的鞋底,遲馳不過站在雨中不到一分鐘,整個人就已經被灌了個透,背後蕭宇成飾演的卡曼身穿著黑色雨披,跟在距離他不到三米的位置。
聽見韋導喊開始,遲馳照著韋導囑咐的那般踉蹌奔跑起來,腳下的皮鞋被扒在泥坑裡,踉踉蹌蹌又跌跌撞撞地摔在泥裡兩遍,手裡的道具槍朝著身後狠決地開了兩槍,直到跑至土坡邊緣,摔倒重重滾了下去。
遲馳沾了一身的泥,爬起來看了看無人的四周,無奈地笑了笑,自顧自地爬上去,才往回走兩步就聽見虛假的噓寒問暖。問遲馳為什麼不直接停下來,說好了這個鏡頭拍到土坡為止。
遲馳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韋導,導演沒有喊停就得繼續演下去是韋導定的第一條規矩。至於韋導為什麼沒有喊停,遲馳也沒有權利繼續考究,他盯著已經彎腰在看回放的蕭宇成片刻,又聽見蕭宇成道:“再來一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