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處破廟時,齊景雲便下令全軍就破廟紮營休整,等待大雨過後再啟程。
破廟空置許久了,裡頭四處都是亂糟糟的,還結滿了蜘蛛網。
侍衛騰挪出一塊乾淨的地方來,生了火讓齊景雲烤著,又拿了些乾糧出來烤著吃。
柴火明明滅滅散發著熱度,齊景雲有些僵硬的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看著廊簷外猶如水簾的大雨,心裡一陣的發愁。
這樣的大雨天行軍極容易染病,且連日的大雨沖刷極有可能許多山道會洪澇,甚至泥石流滑坡,不管是哪一樣,一旦遇上就是性命之憂。他正在考慮是否要駐軍先緩緩。
正思慮著,就見外頭匆匆進來個士兵,渾身泥濘,像是從泥潭裡滾過來的似的。那士兵跌跌撞撞的從外頭奔過來,還沒等進破廟便大聲喊道,“報!世子率領的大軍在撤軍歷城的路上遭遇山體滑坡泥石流,至今生死未明。”
世子
泥石流
生死未明
齊景雲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響,瞬間被炸得一片空白。
他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步履蹣跚的奔赴至士兵跟前,毫無儀態的攥緊對方的衣襟,抖著嗓子問,“什麼叫生死未明?世子呢?世子如何了?”
士兵被他勒得險些喘不過氣,但這會兒也顧不上,只紅著眼眶道,“山體滑坡地段正好在世子上方,屬下聽見聲響回頭時只來得及看見世子被泥石流衝擊掩埋。隨行士兵正在設法救人,屬下特意趕來給景王報信。”
齊景雲怔怔的鬆開手,一臉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不可能不會的阿沅他怎麼可能他一定不會有事”
說著,他猛的推開士兵,衝出去牽過自己的馬翻身上去,赤紅著眼睛大喊道,“全軍聽令,即刻隨本王前往歷城救人。”
話落,他已經一揮馬鞭,快速衝了出去。馬飛奔而出的那一刻,他眼裡的淚再也包不住,簌簌的往下落,混合著瓢潑大雨,也分不清究竟哪個多一些。
齊景雲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有事的。阿沅可是主角,主角不都有什麼主角光環嗎?他怎麼可能出事呢。
話雖這樣說,但他依舊拼命的奔波著,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出現在出事的地方。
泥石流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即便是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遇上泥石流也只有聽天由命的份。
而比之更可怕的,還是第二次第三次的接連滑坡,被掩埋的越深,救人的難度便越大,更有可能連施救者都一併吞沒。
這是個死迴圈,無法可解。
齊景雲越想越恐慌,手下的馬鞭揮得更為用力,彷彿忘了自己之前有多寶貝這馬。
終於,連著一天一夜的狂命奔波,他已經隱隱瞧見了歷城的影子。
然而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腦子裡系統拉響了緊急警報,提示任務物件的生命值正在極速下降中。
看著那鮮紅的數字從100快速下降,一直降到底也並未停歇,直至降為0巋然不動。
齊景雲只覺得心裡像是空了一塊,抽搐著發疼。幾乎是發了狠的揮馬向前加速,發了瘋似的往那邊趕。
從不信佛的他甚至開始在心裡向老天爺祈禱,只要能將人救出來,要他怎樣都行。
一路上腦子裡走馬觀花似的閃過無數往昔與沈沅卿相處的種種片段,每一幕都只會令他心裡抽痛的更為厲害。尤其想到臨走時沈沅卿想要他應承的願望,此刻想起來竟是那樣的酸澀與遺憾。
是的,遺憾。
如果能夠重來,就是答應了又能怎樣呢?
齊景雲閉了閉眼,任由淚水從臉上滑落,死死咬住唇也沒能阻隔掉哽咽的聲音。
突然,他腦子裡劃過一道亮光。他記得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