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
反正這一週多都是這麼擠過來的。
這座小城叫塢城,離江南有些近,林淵準備修養好了就在當地置產,江南是不能去了,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他們全都在江南,江南是打得最激烈的地方,他還是小心為上。
客棧的下房不大,但是收拾的還算乾淨,小二還給他們打了一盆熱水,供他們主僕兩個收拾一下,林淵叫了份飯菜,還給了小二一點錢,讓他幫忙買兩件成衣回來。
“包您滿意。”小二樂呵呵的下去,買兩件成衣,他還能貪一點,不貪多了,但也是筆進賬。
飯菜倒是很快就上了,一碟炒青菜,一碟炒肉絲,因為現在種油菜花的人少,所以青菜是用豬油炒的,香是香,不過得儘快吃完,不然冷了要結塊。
雖然就兩道菜,分量還是挺足的,配著米飯林淵吃撐了才停下來。
小廝去抓了幾劑藥,讓客棧熬好了送上來,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過保暖條件和飲食條件跟上來以後,林淵好得倒是很快,才三天就能出門逛街了。
塢城不算大,總人口估計也就在一兩萬人,街邊小販也不多,寒冬臘月的,百姓也不怎麼出門,都是屯夠一冬的糧食,一天一頓,在屋裡過日子,不過也有苦工和乞丐,衣不蔽體的走在路上,寒風吹過就冷得瑟瑟發抖。
他們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都不知道。
“客官,來碗豆腐腦!熱乎著呢!暖胃!”
“客官,我家的餅在塢城可是出名的好吃,您試一個。”
小販們堆著笑,臉頰凍得通紅,還在叫賣。
林淵跟小廝走在路上,跟周圍的窮苦百姓格格不入,畢竟是地主家庭出身,原主從小沒吃過苦受過累,十指不沾陽春水,也就是練字那幾年辛苦了點,平常時候都待在室內,不怎麼出去曬太陽,是個唇紅齒白的富家少爺。
小廝雖然是家生子,僕從出身,但七歲就跟在了林淵身邊,日常也就是照料林淵身邊的事,能吃飽穿暖,還認識一些字,比一些平民家庭的孩子過得還要好些。
他們兩出現在街頭,簡直就是頂著一個牌子,牌子上書三個大字“有錢人”。
“少爺!”
林淵剛路過一個街口,就被一個衣衫簍縷的女人抱住了腿,她渾身既髒又臭,頭髮油膩沾滿灰塵,仔細看還能看到跳蚤,衣服也跟破布一樣,裡面還填著乾草取暖,她一手抓著林淵的腿,一手把身後的孩子牽出來。
“少爺!”女人哭喊著,“您買了他,您買了他,不要錢!”
“他能幹呢!更給您幹活!他有力氣!”
說著就給林淵磕頭,一下又一下,一點折扣都不打,砰砰砰地磕在地上,額頭已經滲出了血,邊磕頭邊喊:“少爺,買了他,買了他!”
那個被牽出來的孩子看到娘跪了,他也跪了,跟著一起磕頭。
八歲的孩子,已經知道事了,他家原本是農戶,去年他爹犯了事,地主就收回了他家的土地,他爹也被打死了,娘就帶著他們逃了出來,上頭的兩個哥哥死在了路上,一個是餓死的,一個是餓的受不了去別人的田裡偷菜,被那裡的村民打死的。
他和娘一路流浪,到了這座小城,他們實在是走不動了,就在這兒當了乞丐。
可孃的身體越來越差,他每天要的食物只能讓他們娘兩活命,每天都吃不飽。
原本還有一家糧鋪的老闆還給他點吃的,現在那家糧鋪關門了,他們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
昨天晚上,他娘跟他說:“乖兒啊,娘把你賣了,賣去個好人家,能吃口飽飯。”
他問:“娘也賣了,我們一起去吃飽飯。”
他娘只是笑。
她都這個年紀了,生了三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