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春天了,但是生機好像還是遲遲沒有到來。
所有人都以為,開春之後,有了野菜,所有人都能過得好上一些。
但以為就只是以為而已。
李從戎不知道為什麼,也感受到了一股悲涼,如果他不是運氣好,如果不是四弟置的莊子位子好,他現在又在哪裡呢?
是當了流匪,還是做了土匪,亦或和那些村子裡的人一樣,找個媳婦,叫媳婦賣皮肉吃飯?
“刀哥?”朱元璋叫了他一聲。
李從戎這才回過神來。
朱元璋衝李從戎說:“我們這兒過去,他們在這兒。”
朱元璋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李從戎也能看懂。
確定方向和戰術之後,他們把要帶回來的東西先藏著,然後一行人就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前進,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綠色的藤甲,在春天的樹林裡也是一種天然的保護色。
有點迷彩服的意思。
林淵站在瞭望臺上仔細看著,現在瞭望臺上不止他一個人,所有人都得目不轉睛的觀察四周,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李從戎和朱元璋會從哪邊出來。
“來了!”有人低喊一聲。
林淵:“舉旗!”
一面紅色的大旗從瞭望臺上舉起來。
刀哥他們看見了,那群等在城牆外的人也看見了。
就在林淵舉旗的一瞬間,城門也開了。
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間衝殺出去,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林淵的指令,林淵指向哪裡,他們就衝向哪裡,也有人膽怯,但身邊的人都在衝的時候,他們也只能跟著人流衝過去。
朱元璋舉著刀,他一腳踹開擋在他身前的人,刀尖朝下,把敵人的胸口戳了個對穿。
然後他身後正有人舉刀偷襲,朱元璋正要拔刀,那人卻已經被反倒了。
李從戎一臉的血汙:“你這個習慣該改改了。”
朱元璋把刀拔起:“下回記著。”
這些人並不像他們之前碰到的人那樣好對付,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他們武器精良,各個人高馬大,或許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了林淵的莊子,起了據為己有的心思,他們沒有攻城器,只能暫時在莊子附近待下來,像蛇一樣等待著獵物露出破綻。
或許是因為有藤甲,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這次的死傷並不如林淵想的那麼慘烈,雖然還是死了接近二十人,十幾個重傷,剩下的都有大大小小的輕傷。
不過那群流匪一個都沒活。
之前他收下三子這些土匪,是因為他們位於寨子的最底端,也就說是他們其實算不上是什麼大凶大惡之徒,他們只是想混口飽飯吃,誰有吃的,他們就跟著誰,這樣的人好收服,林淵也就收下了,至於服從性和歸屬感,這就是隻能靠面前慢慢培養。
可這些流匪不是。
他們的屠刀可以指向任何人。
林淵沒法去賭。
他身後這麼大一個莊子,莊子裡這麼多人,他賭輸了,後果他負擔不起。
死去的那接近二十人,林淵叫人連夜給他們準備了簡單的棺材,把他們葬在了距離莊子不遠的地方,重傷的移到室內,叫手腳最輕的女人們去照顧,輕傷的就簡單了,叫他們按時換藥就行。
李從戎和朱元璋也受了重傷,好在有之前在蔣光處買到的藥材,止血的就有好幾種,還是很管用的,用了兩天以後,傷口就變成了粉紅色,不再流血了,也沒有化膿感染。
林淵一直非常注意病房的衛生。
所有病人的衣服都是要經過水煮消毒的,照顧傷患的人也全都是把自己整理的更乾淨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