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朝廷下派官員。
安老四在他走的前一夜專門去見他,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哭。
大意是:“您可千萬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我啊,不然我活著要有什麼意思,不如現在就死在這兒。”
陳柏松以前不懂這些文臣的心思,現在卻明白了。
武官想往上爬靠的是軍功,文臣靠的聖心,只有皇上記得他,他做的一切才有意義。
不然他做的太多,皇帝不記得,或者根本不知道,那就是無用功。
尤其是現在朝中沒有權臣,就是去納拜山頭也不行。
唯一稱的上是權臣的只有宋石昭,但宋石昭是個人精,他連自己的弟子都打壓,現在他首徒楊少偉都還幹這傳信的活,別人想踩他上去,把他當做登天梯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宋濂又是個不管雜事的,雖然經手的都是大事,但人家不管朝堂上的事。
至於鄭清風——這是個純臣,至少現在是這麼表現的,除了皇帝的話誰的話也不停,像是一根筋。
他們在朝堂上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絕不會被別人利用。
並且歷任皇帝,就沒有喜歡臣子們結黨營私的。
文臣和武官關係不好也未必沒有皇帝的手筆。
一邊管著民生,一邊有著軍權,這兩者結合起來,皇帝輕而易舉就能被架空。
沒有皇帝那麼蠢。
而官員們不管自己是怎麼想的,上面透露了這個意思,他們也就要照著辦。
林淵雖然還沒透露出來,但文臣和武將已經涇渭分明瞭。
韓林兒也被帶去了京城。
他是罪人之身,被關在囚車裡,只有紅袖偶爾去看看他,給他些吃的和水。
韓林兒看紅袖過來,心裡不知道閃過多少念頭,最終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紅袖把饅頭遞給韓林兒。
韓林兒抿著唇,他的嘴已經開始起皮,臉頰蒼白,看上去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他艱澀地說:“多謝。”
紅袖看著他的樣子,也在心裡嘆了口氣。
韓林兒有當皇帝的運氣,卻沒有那個命。
紅袖如今看他,只覺得這是個可憐可悲的失敗者,到了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輸在哪裡。
“紅袖。”韓林兒已經知道她叫紅袖了,知道以後就不願再以假名稱呼她,他閉著眼睛問:“朕……我的后妃呢……”
紅袖:“願意回家的都回去了,不願意回的就去廟裡當尼姑。”
大部分都到廟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