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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落腳的地方,雲妞就開始做生意了。
雲妞常常被打,有時候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女人有時候都在想,還活著幹什麼呢,不如死了清靜。
雲妞說:“我爹孃跟我說,好死還不如賴活著。”
女人也就一直撐著。
她不想讓雲妞傷心。
“小姐,雲妞吃不下了……”雲妞在說夢話。
女人的眼角落下淚來,雲妞肯定又夢到了以前,那時候女人還是地主小姐,有僕從僕婦,有吃不完的細糧和肉,她總是讓雲妞多吃一些,覺得雲妞太瘦。
女人壓抑著哭聲,止不住的流淚。
028
當陌生人出現的時候,野地裡所有人都緊張的待在自己的棚子裡,有人在棚子裡喊:“我們沒有糧食!也沒有值錢的東西!不管您是哪裡的好漢,放我們一條生路!”
而更多的人則是一言不發,待在棚子裡瑟瑟發抖。
林淵以為野地上會有很多人,事實是這裡非常荒涼,因為入冬,周圍的許多樹都已經掉光了樹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地上還有人的糞便,林淵要非常小心才不會踩到這些“驚喜”。
莊子裡的人好歹知道挖個洞埋起來,發酵稀釋之後拿去施肥。
這裡的人連埋都不埋。
林淵對著野地高聲說道:“我需要人手搬運,每日有雜糧饅頭和豆渣餅,有屋子擋風避雨,想來的人走出棚子。”
靜謐無聲。
林淵又重複了一次,依舊沒人出來。
他們躲在棚子裡,打量著這群人。
等了近一個時辰,就在林淵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揹著人的女人從棚子裡走出來,她的頭髮油膩,一縷一縷的打結,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抬眼問林淵:“女人行嗎?我能搬東西。”
她又說:“我不白費糧食,我能幹兩個人的活,只要一個人的糧食。”
她充滿渴望的看著林淵:“行嗎?”
林淵看向她揹著的那個人。
女人連忙說:“這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識字!”
林淵:“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連忙說:“我叫雲妞!”
林淵點頭:“雲妞,到我身後去。”
雲妞揹著小姐走到林淵身後,她站在高大的男人中間,更顯得瘦小可憐,她臉上依舊帶著惶恐,她不知道未來迎接她的是什麼,但是她也知道,冬天一到,她連賣皮肉都換不到吃的。
甚至她自己都有可能成為食物。
“沒人了嗎?”林淵最後問了一遍。
這次沒有讓他等多久,終於有人踏出了棚子。
野地裡住著的大多是男人,也有女人,不過除了有丈夫的以外,獨身女子大部分都跟雲妞操持著一樣的營生,她們衣不蔽體,赤著腳走出來,身上還有傷痕——有些男人靠打女人發洩情緒。
這次走出來的人大約佔這裡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在林淵看來人數並不多,但是不願意走出來的人,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逼著對方來給自己工作?
於是他對站出來的人說:“跟我走。”
回去的路上,雲妞揹著自家小姐,咬著牙跟上隊伍,旁邊跟著林淵一起出來的男人問:“我來背,別把你壓垮了。”
雲妞警惕地說:“我背得起,不用了。”
男人也不強求:“那行,背不動了喊我一聲。”
雲妞沒有搭話,她也顧不上說話了,跟上別人的腳程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到莊子的時候,這群目光怯懦麻木的人眼中終於有了光彩。
他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