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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說送女娃去讀書,那都是南邊的,咱們北邊可不送。”
二丫聽見這話就撇嘴。
大壯說:“娘,我去了城裡,發現城裡不少南邊來的女人在幹活,都是讀過書的,幹得也是管事的活,一個月少說也有二錢銀子。”
女人乍舌:“乖乖,那可了不得,少說都有二錢,二錢可夠咱們家吃挺久的了。”
跟南方不同,北邊修路不方便,民風雖然淳樸,但也不與外頭有過多交流,人們活的閉塞,就是新朝建立了這麼久,一直在推廣生男生女都一樣的口號,也沒對他們產生多大的影響。
大壯又說:“二丫想念書,就叫她去唸吧,不說以後考官,能找個管事的活幹就不錯。”
女人:“她就是當了管事,以後還不是得成親?成別家婦?跟咱家又沒關係,叫她去唸書,家裡就少一個能幹活的人。”
二丫聽著,心裡不舒服。
她還記得趙寡婦的女兒,叫月娘,以前也跟她一樣過日子,後來趙寡婦不顧親戚的阻攔,把月娘送到城裡的學院讀書,月娘學會了認字,也學會了打算盤,因為算盤打得實在好,已經有城裡的商鋪老闆問她願不願意畢業後去他們鋪子裡當賬房。
月娘還跟她說,去那樣的大鋪子當賬房,一個月最差也有一錢。
其中出價最高的還願意給她半兩一個月。
“不讀書的話,哪裡能掙到這麼多錢?”月娘當時的笑容幸福極了,還對二丫說,“你要早些去讀書,我去的晚了,你要是現在去,能多讀幾年,說不定以後還能參加科考,當個大官!”
“聽說京城裡就有女大人!”
二丫也不奢望自己能參加科考當大官。
她就是不想一直在家幹農活,以後嫁個跟她爹一樣的男人,再生幾個娃。
那日子,她想想都覺得可怕。
大壯嘆了口氣:“娘,二丫也是從您肚子裡生出來的,她就是真嫁了,也是你的女兒,再說了,現在是有法的,如果我和三弟出了事,二丫就得給您養老送終。”
“她讀了書,能掙更多錢,到了夫家能立穩腳跟,才能孝敬您。”
女人擺手:“我可不差她孝敬,我有兩個兒子呢!”
他們這,女人生不出兒子就是大罪,誰生的兒子多,誰出門都能把頭抬高些。
兒子越多越好,至於女兒——總要嫁出去的,現在又不準換親。
要不是日子過得好了,這些女孩早被溺死了。
他們這地的風俗就這樣。
大壯嘆氣:“娘,您該和我爹出去走走,去外頭看看。”
女人:“看什麼?”
大壯:“我這次就把二丫領走吧,讓她跟我一起去唸書,正好一年級又要招新生了,先去報個名,下半年九月份就開學。”
女人翻了個白眼給兒子瞧:“說是念書不要錢,那衣服,吃飯,住宿樣樣都要錢。”
大壯無話可說了。
他這個娘是說不通的,爹更說不通。
二丫在外邊抹眼淚。
她爹孃最疼大哥,她大哥都難得幫她說話了,爹孃還是不鬆口。
二丫蹲在牆角,埋著頭哭。
等她回家時,家裡已經吃過晚飯了,大壯在長身體,吃的本來就多,她去廚房尋摸,只找到半個饃饃,連忙狼吞虎嚥地吃了。
“你幹嘛?”
二丫轉頭,看見大壯就站在廚房門口,她吸吸鼻子,色厲內荏:“要你管?!”
大壯:“我聽娘說了,說你想去唸書。”
二丫悶聲悶氣道:“我想有什麼用?我想也念不成,反正就這樣了,以後我嫁了人就不回來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