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巖柏終於不耐煩地說:“我現在還沒走,就是給你最後一點面子,既然你們家你說話管用,不合作也無所謂,我不會再去登門拜訪。”
何玉這時候知道怕了,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一張俏臉憋得通紅。
她在家裡並不受寵,有錢人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她媽媽不過是何父的外室,至今都沒有名分,住在當地大名鼎鼎的二奶村。正室太太對她們這些私生子從來沒什麼好臉色,幸好她是女孩,如果是男孩,那就更慘了。
江巖柏是她看中的救命稻草,只要能抓住江巖柏,她不僅可以離開那個家。
從今以後,再也沒人敢說她是私生子,也不會再有人敢給她臉色看。
但是如果……她讓江巖柏和何家的合作失敗,只要江巖柏透露出一點口風。
不說太太,就是父親,估計也會活活扒了她的皮。
這已經是她放棄尊嚴和體面的最後一搏了,所以無論江巖柏怎麼拒絕,她都厚著臉皮鍥而不捨。
何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歸於平靜,她不傻,相反她內心有自己的打算,她想通了關節,立馬規規矩矩地低頭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只是……情難自禁。”
醫生鬆了口氣,馬上接著說:“沒事了沒事了,都是年輕人,這也是很正常的嘛。”
容白看了眼江巖柏的臉色,發現江巖柏此時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怒氣,平靜了下來。
“那我們先走了。”容白笑著說,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已經有了成年男人的雛形,手臂上有薄薄的肌肉,雖然看起來不顯眼,但是越來越結實了。
如果光論眉眼,他的五官比何玉更加精緻。
醫生的目光閃爍,送禮是要投其所好,既然江巖柏喜歡小男生……
江巖柏盯著醫生,呵斥道:“別動那些歪腦筋,別讓我不給你留臉。”
醫生賠笑:“我能有什麼歪腦筋,那我帶小玉去喝咖啡了。不打擾你和……這小孩。”
江巖柏沒再說話,他似乎被氣得不輕,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拉著容白的手就向停車場走。走了好長一截路都沒把握著的手鬆開,路上的行人不由側目,不少人都停下來指指點點。
容白被看得不耐煩,強忍著怒氣說:“看什麼看,別看過人家談戀愛啊?!”
行人一怔,果然轉過了頭,只是表情更加難看。
“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的,也不嫌難看。”
“怕是同性戀吧?”
“真噁心……”
“這種就該送去精神病院……”
“關你什麼事兒啊?人家同性戀礙著你了?”
“艾滋呢,你不怕我怕!”
“誰說同性戀就要得艾滋了?那是亂交才得……”
“住嘴巴,積點德吧,同性戀早就不算在精神病裡了。”
“同性戀本來就噁心,就是精神病,腦子有問題才去搞同性戀,二椅子!”
“……”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就在耳邊,江巖柏抓著容白的手更緊了。
容白低垂著頭,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麼多人對同性戀抱著惡意。
以前江巖柏帶他出去的時候,從來沒人敢給他臉色看,都會十分禮貌的叫他一聲容少。
也有和江巖柏關係好的,打趣的叫他一聲嫂子。
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江巖柏做了很多事,卻從來沒跟他說過,沒給他邀過功。
自己的另一半是個男人,即便法律透過了,但是在人們根深蒂固的思想中,這依舊是不道德的,需要被唾棄的。
就好像以前重男輕女,沒有兒子,就是絕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