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釵卻不在乎攤主的話,她近乎瘋狂地叫罵:“肯定少了!你實誠個屁!這魚能有一斤半?八兩還差不多!你只能收我八兩的錢!”
攤主顯然也怒了:“我都說了不賣你了!你快滾!”
就在這個時候,容白動了,他走到攤主面前,笑眯眯地抵過一張三塊錢的鈔票——這都夠買不少魚了:“這條魚就當是我送給這位太太的,您穿一下吧。”
現在的魚都是用柳條穿起來拿回家的,楊金釵愣住了,然後受寵若驚地提上了魚。她轉頭看著這樣年輕人,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人物,她捂著嘴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這沒什麼的,您家都是心眼好的,幫忙照顧了巖柏那麼多年,我們這些男方家的親戚反這麼多年也沒能幫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容白的表情非常真誠,在現在民風淳樸的時候很難讓人產生懷疑,再加上容白的眼睛和江巖柏有那麼幾分相似,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會讓人覺得他兩有血緣關係。
楊金釵愣住了,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害怕,但還是鎮定了下來,她眼珠子一轉,問道:“你是江書榕的親戚?”
江書榕是江巖柏的父親。
容白點點頭,他胡編亂造了一段身世:“我是江伯父的侄子,我家之前過得也艱難,現在稍微好了一點,就讓我過來看看巖柏,好歹是堂兄弟呢。我爸還讓我帶了族譜過來,免得你們把我當壞人。”
大概是容白的態度有些吊兒郎當,顯然也不太把江巖柏放在心上,楊金釵鬆了一口氣,她接過族譜隨便看了幾眼,倒是也沒懷疑,很快就讓容白把族譜收好。
“不是我說,巖柏那孩子,一點也不像是書榕親生的,半點沒有他爸那樣的好脾氣。易怒,哎,也是我們教育無方,他從小就有小偷小摸的壞習慣,總是會偷拿家裡的錢。畢竟不是親生的,我們也不好教育他。現在在學校也是,抄同學的作業,品行不太好。”楊金釵一臉愁苦地對容白說,似乎很是自責。
她看起來可憐兮兮地,好像真的為江巖柏的不良行為難過。
容白笑了笑,一副並不放在心上的表情:“竟然是這樣的,我就說嘛,要是這孩子是個好的,當年我爺爺奶奶肯定會爭取過來的,怎麼可能不聞不問。我爸媽也是心腸軟,一想到我伯父的孩子這麼多年沒回去認祖歸宗才讓我過來看看。”
這段話表達的意思聽在楊金釵的耳朵裡,那就是他們家並不看重江巖柏,只是因為人倫道德不得不過來看看。這讓楊金釵放下了提著的心,她一路都跟容白說著江巖柏的壞話,說這孩子是天生的品行惡劣。
就差沒把江巖柏說成是社會的殘渣了。
容白越聽越氣,但是還得虛以委蛇,他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卻還要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越是如此,容白內心的怒火就越燒越大。他和江巖柏還沒有離婚,他自認還是江巖柏的伴侶,這個所謂的舅媽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都能夠肆無忌憚的詆譭年幼的江巖柏,那麼在別人面前呢?
江巖柏現在的生活狀態,大約有一大半出自這個看似溫柔的舅媽之手。
“你既然來了,那也是親戚,今晚要不然去我們家吃飯吧。”楊金釵邀請道,“我丈夫也在的,你正好也能和他聊聊。”
容白笑道:“我晚飯的時候有點事,吃完飯會帶著禮物來正式的拜訪你們。”
楊金釵一聽到禮物,整個人的表情又真誠了幾分,她捂著嘴笑:“還要什麼禮物啊,有這份心就好了。”
“禮尚往來嘛,我爸媽一直都是這麼教我的。”容白嘴角帶笑,他本來就長得好,是老少通吃的長相,這麼一笑,就連楊金釵的臉都紅了,簡直移不開視線。
楊金釵的家在一個老式小區,雖然老舊髒亂,但是比筒子樓要好得多,至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