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叫得更慘了。
「怎麼?不願意出去嗎?」雲青岑偏過頭,他的眉頭微挑,像是在挑釁,也像是在玩笑。
趙鶴軒轉身對辦公室裡的人說:「我臨時有點事,不好意思。」
辦公室裡的人笑道:「去吧,我們也有點事,明天再來公司算了,回去替我們給你爸問個好。」
趙鶴軒讓幾個長輩先走,等他們走了以後,他才對雲青岑說:「出去說。」
趙鶴軒走在前面,雲青岑跟在他身後。
雲青岑看著趙鶴軒的背影,發現趙鶴軒平靜的表象下,暗藏著洶湧波濤。
趙鶴軒的手在抖,走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雲青岑在他身後說:「慢點吧,走快了不好看。」
趙鶴軒猛然回頭,回頭的那一剎那,雲青岑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只有趙鶴軒見到過的笑容。
趙鶴軒認識的雲青岑,是個「壞」人,一個習慣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為此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他了解雲青岑所有的黑暗面,並且為對方的黑暗面傾倒。
雲青岑在和趙鶴軒的相處中,一直佔據著主動權,並且從不掩飾自己的本性。
趙鶴軒放慢了腳步,等著雲青岑走到他旁邊。
雲青岑:「我餓了,我們去西餐廳吧。」
趙鶴軒沒說話,雲青岑:「我沒車,坐你的車去。」
趙鶴軒還是沒說話。
雲青岑轉過頭看他:「好,還是不好?」
趙鶴軒抿著唇:「好。」
趙鶴軒的聲音很好聽,清朗,又有些微磁性,如果只聽他的聲音,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如竹似玉般的人物。
雲青岑笑起來。
兩人坐上車,趙鶴軒調整了一下助聽器,雲青岑坐在副駕駛座上問:「現在的助聽器比以前的好嗎?」
趙鶴軒:「好了很多。」
趙鶴軒有很多疑問,但他卻沒有問出來,直到他把車開到了西餐廳樓下的停車場。
趙鶴軒下車之後還去給雲青岑開了車門。
雲青岑:「謝謝。」
趙鶴軒眼眸低垂:「不客氣。」
兩人一起進了西餐廳,讓服務員安排了一個隔斷式的包間。
雲青岑點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趙鶴軒點的則是七分熟。
昏暗的燈光,復古的裝飾,大廳裡傳來的鋼琴曲,給這次晚餐增添了幾分曖昧氣息。
「十年沒見,你就不想問我點兒什麼?」雲青岑坐在椅子上,他端起酒杯,卻只是看了看,並沒有喝。
他不太喜歡紅酒的味道,讓服務生換了香檳過來。
趙鶴軒卻很冷靜地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雲青岑:「漂流瓶。」
趙鶴軒又問:「我發的第一個漂流瓶內容是什麼?」
雲青岑聳了聳肩:「不記得了,要麼是你說你想殺了身邊所有人,要麼是你說你想做點什麼奇怪的事。」
趙鶴軒呼吸很平緩,像是沒有一點觸動,他繼續問:「我送你的第一樣東西是什麼?」
雲青岑:「項鍊,不過很醜,我沒戴過。」
趙鶴軒的眉頭皺了皺:「你以前沒跟我說過很醜。」
雲青岑:「你的審美一直有問題。」
趙鶴軒不確定道:「真的很醜?」
雲青岑點頭:「當時你一副我不收你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我能怎麼辦?」
明明是死而復生這樣魔幻的事,但趙鶴軒就這麼在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之間相信了。
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平靜模樣,好像不是跟雲青岑相認,而是跟一個普通的舊友敘舊。
雲青岑沒有跟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