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鄭少巍沒有。
鄭少巍走進了楊然的辦公室。
蘇銘站在門口,他想走,又不能走,他就這麼傻傻地站在門口,像一尊雕像。
楊然看到鄭少巍進來,也連忙站起來沖鄭少巍打招呼:「小鄭總。」
鄭少巍面無表情地坐到蘇銘剛剛坐的位子上,眼睛緊盯著雲青岑,面無表情地說:「你們在說什麼?繼續。」
楊然嚥了口唾沫,他拿出經紀人的專業態度,對著雲青岑說:「現在這個情況,對你對蘇銘來說都是壞處大於好處,你是寫歌的,應該知道在這一行口碑多重要,無論你多有才華,只要黑料多,就沒有人敢用你的歌。」
「只有跟我們……」
鄭少巍打斷道:「你以前在哪個福利院?」
楊然:「……」
雲青岑看了鄭少巍一眼,然後恐懼地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鄭少巍,他小聲說:「南城三區溫暖之家。」
鄭少巍又問:「在哪兒讀的書?」
雲青岑又報了學校的名字。
鄭少巍:「把你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雲青岑:「……這是……查戶口嗎?我沒有犯法……」
鄭少巍不耐煩了,他想說「你哪兒有那麼多廢話」,但是看到對方的側臉,他卻說:「你長得很像我的愛人。」
門口的蘇銘忽然心臟揪痛,他快要喘不過氣了。
當年鄭少巍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鄭少巍對他說的第一句也是這個。
那時他哭笑不得,以為鄭少巍說的是從網上學來的土味情話。
後來才知道,鄭少巍說的是真的,他沒有一句是假話。
他用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接受他只是一個死人的替身這樣的事實。
接受他只是蚊子血,可能永遠都替代不了白月光。
但他依舊抱著一絲幻想,幻想隨著時間的推移,鄭少巍會忘了那個人。
可他現在,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雲青岑沉默不語。
鄭少巍又說:「不是蘇銘。」
雲青岑結結巴巴地說:「再像,我、我也不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鄭少巍:「你缺錢?」
雲青岑搖搖頭:「夠生活,不缺。」
鄭少巍眉頭皺了起來。
「你認識趙鶴軒嗎?」
雲青岑茫然地看著鄭少巍。
鄭少巍瞭然。
他跟趙鶴軒打了好幾年,趙鶴軒一直認為是他把青岑逼死的,明明家裡是做的菸草生意,偏偏要在娛樂家插一腳,也開了一家公司,跟他打對臺,截過鄭少巍的胡,鄭少巍也給他下過絆子。
如果這個叫雲青的人是趙鶴軒培養出來的,那也不足為奇。
趙鶴軒那個可憐蟲,鄭少巍想起他就覺得可笑。
趙鶴軒永遠都在催眠自己雲青岑愛他。
可在鄭少巍看來,趙鶴軒只是青岑找來解悶的一個玩意,趙鶴軒身有殘疾,他雙耳失聰,如果不是他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今天的趙家肯定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還記得在青岑的葬禮上,只有趙鶴軒說不了話,他的助聽器似乎失了靈,也沒法再控制自己的喉嚨,想要說話也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趙鶴軒恨他,因為他是青岑生前最親密的人。
趙鶴軒越恨他,他就越得意,他確實是青岑最親密的人。
雲家破產之前,他們一起長大,在兩個人還穿著開襠褲的時候就整天混在一起,他們一起讀的小學,讀的初中。
後來青岑的父母死了,他找到了青岑,兩人又一起讀了高中和大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