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拿著一把黑色的玉石質感的梳子,梳子上還有紅色的裂紋,像是被血浸染而成。
然後,小鳳就開始給尤銘刮頭皮了,尤銘的頭髮很柔軟,不長,至少還沒長到可以用梳子從頭梳到尾的程度,小鳳顯然也不知道怎麼辦,就從額頭用梳子刮到後腦勺。
“有點疼。”尤銘說。
小鳳的力度輕了一點。
尤銘坐在凳子上,小鳳就專注的給他刮頭皮。
尤銘問道:“江予安怎麼了。”
小鳳沒說話,尤銘敏銳的感覺到小鳳在害怕。
“他不讓你們跟我說話?”尤銘猜測。
小鳳拿著梳子的手在抖,準確地說,她全身都在抖,跟篩糠一樣。
別的鬼就站在窗邊,動作很板正,都弓著身子,像是鞠躬鞠到一半站不起一樣。
尤銘知道怎麼問小鳳小鳳也不會回答,就小聲說:“我問你問題,是的話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不眨。”
小鳳是不需要眨眼睛的,不眨眼睛對她來說很簡單。
尤銘:“你同意的話就眨一下眼睛。”
尤銘背對著小鳳,但他可以從面前的銅鏡裡看到小鳳的臉。
小鳳眨了下眼睛。
尤銘抿唇問:“江予安出事了,性情大變,是不是?”
小鳳眨眼。
尤銘又問:“你們是來接我去跟他結婚的,對不對?”
小鳳又眨了一下。
尤銘:“你知道怎麼讓他恢復回去嗎?知道的話就眨一下。”
小鳳瞪著眼,沒眨。
走進了死衚衕,尤銘垂下眼眸。
他知道這怪他自己,如果他不招鬼,可能就不會把江予安招來。
江予安不在白天出現,就不會有事,也不會忽然變得狂暴。
尤銘怎麼想,都覺得責任在自己,都他的錯,既然他錯了,他就要承擔責任。
江予安就是他的責任,無論江予安想做什麼,他都要陪江予安做下去。
除了不能害人殺人以外,他都不會拒絕。
頭梳完以後,有兩個鬼從後面走來,他們拿著一件大紅的嫁衣,幸好沒拿頭冠。
他們幫著尤銘把嫁衣穿上,尤銘身材削瘦,但嫁衣很合身,腰帶把他的腰束得很細。
尤銘差點被腰帶勒得喘不過氣來。
站在鏡子面前,尤銘忽然問:“有假髮嗎?”
現代的髮型配上古代的衣著,除了奇怪以外沒有任何好看的成分。
小鳳動了,尤銘轉過頭,發現小鳳手裡拿著一把剪刀,準備剪頭髮。
這是……準備用她自己的頭髮給他弄一頂假髮,尤銘說:“沒有就算了,我只願意戴人工假髮。”
小鳳放下剪刀,低頭看自己的長髮,似乎是在遺憾它們為什麼不是人工造的。
雖然一般是先穿嫁衣後梳頭,但現在也沒有鬼或者人講究這個。
小鳳給尤銘帶上一塊血玉吊墜,上面雕著龍鳳呈祥,也不知道是誰雕的,龍鳳身軀纏繞,纏綿的要命。
另一邊掛上了一個香囊。
不過鬼魂們只准備了嫁衣,沒準備鞋子,所以尤銘腳下踩的還是拖鞋。
被帶走的時候尤銘想了想,把拖鞋給脫了。
哪怕不穿鞋,也比穿拖鞋好。
他自己翻過窗臺的欄杆,坐到了轎子裡,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尤銘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去哪裡。
但肯定不是陽世,而是陰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氣溫驟然變低,耳邊出現奇怪的嗡鳴聲,簾子外冒出紅光。
尤銘就知道到了。
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