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能說話,但她態度堅定,好像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好這個工作。
明謙把飯碗遞給了她,她就把碗放在託盤上,直到託盤上再也放不下,才端著託盤出去。
當她一出去,剛剛還充滿了各種嘈雜聲音的大廳忽然鴉雀無聲。
男人們忽然開始注意自己的說話聲音,吃飯時候的儀態,依依每放下一碗米飯,就有一聲「謝謝」響起,這個時候依依只會回以微笑。
不過跟早上不同,這些男人沒有找明謙問依依的聯絡方式,他們最多隻是誇依依漂亮。
「我女兒跟她長得一樣漂亮。」楊總樂呵呵地說,「現在在國外搞金融,說是馬上就要去華爾街任職了,說不定還能給我找個外國女婿會拉。」
同桌的人連忙說:「可不能找洋鬼子,洋鬼子開放的很,肯定要給你閨女戴綠帽子。」
「就是,還是找國內的小夥子好。」
楊總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們也說的出這話。」
他們鬨堂大笑,他們這群人裡只有幾個單身漢,其他的全部有妻有子。
男人到了中年,就要面對自己體力下降的窘境,尤其他們還從不健身。
年輕的時候覺得人生最重要的是錢,社會評判一個男人是否優秀的重要指標也是這個男人能不能掙錢,能掙多少錢,至於他的身體素質,他的人格品德,都得靠後。
步入中年之前,他們還覺得自己有很多時間,可以等到不必再努力掙錢之後再去調理身體。
但是中年階段來得比他們預料的更早,大約是從脫髮開始,迅速增長的體重,吸氣也收不回的肚子,每一樣都在提醒他們,年輕時健康的身體已經逐漸遠去。
數不清的酒局和朋友遞上的香菸,公司的業務,偶爾下滑的收入,都像一根針,時不時的刺激著他們那脆弱的大腦。
身體也每況愈下。
婚姻也出現了不少問題。
夫妻生活時間越來越短,越來越有心無力。
他們當中很多人已經跟妻子走進了另一個階段,就像兩個老人,相伴著生活,卻失去了生活的激情和熱愛,雞毛蒜皮的家事,焦頭爛額的事業,可以掏空一對愛人對生活的所有渴望。
性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
楊總又喝了一碗湯,覺得自己已經有六七分飽,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道:「還是我運氣好,要不是我,你們可沒有這樣的湯喝。」
「那是不如你楊大老闆時間多。」
「我天天忙得頭暈眼花,之前去跟承包商談續約,我臉都要笑爛了。」
「你都算運氣好了,我在國外合作的幾個公司今年都破產了,我這段時間都睡不著,再找不到合作商,海外的業務就完了。」
「還是楊老闆過得好啊,女兒有本事,公司又穩定,只需要偶爾跑跑緬甸。」
楊總擺擺手:「我也在考慮退休了,現在石頭的價格越來越高,以前一塊石頭要扔掉多少邊角料啊?現在都不敢扔了,再小的邊角料都要用起來。」
「等我什麼時候不缺錢了,就去玩賭石,說不定哪天一夜暴富。」有人大笑道。
楊總忽然抬頭問明謙:「小明,明天我那要來一批石頭,你要不要來試試看?」
明謙連忙說:「我就不了,跟賭有關的我都怕。」
一群人笑起來。
「你別怕,老楊那的石頭都是選過的,全部都能出貨,虧也虧不了多少。」
「外行人能碰到的石頭全都是流氓窗打過蠟的爛石頭,你去老楊那保準虧不了。」
明謙還是拒絕,他大學時候就有個同學借網貸去賭,學也沒好好上,結果錢還不上,業也畢不了,快畢業前想不開,就爬到鐘樓上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