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對面這個人帶給她的。
都說人的一生總會碰到貴人。
貴人。
她好像格外幸運,二十歲那年碰到了吳導,把她帶進了這麼一個世界,讓她第一次因為一件事而著迷。
三十歲的時候得到了這麼一個人,把一條路的荊棘都給斬斷了,鋪上鮮花地毯,讓她覺得一路走來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孔一棠一邊吃東西一邊和她說話。
聊的都是一些不怎麼有序的東西,想到什麼說什麼,沒什麼固定的話題。
抱怨這個,工作上遇到什麼,要麼就是誰誰誰隱婚生子,還有一些八卦。
哪天你抽個空和我出去一趟吧?應昭突然說。
孔一棠:好。
她想起自己那一幫三姑六婆,覺得頭疼,對了,我外公說希望你能去和他聊聊天。
嘁還裝孤寡老人,就他三天兩頭跳舞那騷樣,小老太太都聊不過來還聊我們昭。
她的腹誹特別多,但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你看。
孔一棠拿著叉子的手指向外頭,應昭順著她的手看去,看Led螢幕上放了別的影片。
但還是她的。
角色剪輯,看上去像是粉絲做的。
都是生賀。
這座大廈的廣告費實在是天價,能這麼財大氣粗為她的人實在不用多想,她轉過去正想數落一下棠總這鋪張,結果就看到了對方遞過來的一個盒子。
小盒,心形,開啟的。
裡面的戒指。
很簡約的風格。
不說點什麼嗎?
應昭看著孔一棠,她一隻手捧著臉,笑著說。
孔一棠:當然得說。
她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字條,居然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我親愛的應昭,感謝、感謝上帝把你送到了、送到了我的身邊……
真是丟臉,第一句就卡殼了。
感謝你把我從深淵裡拉上來,感謝你讓我擁、擁有……
越來越磕磕絆絆,孔一棠在應昭走了之後練習了無數次。當時念得效果已經很好了,大王都被她念困了的那種,起碼很流暢吧,到現在又被打回原形,越念越燒得慌。
紙頁不大,她越念就習慣性地把臉遮住,聲音還越來越小。
應昭還是笑著,她看著孔一棠顫抖的手,聽著對方顫抖的衷腸,還有放在她面前那個小盒子。
她怎麼、能、這麼、這麼地、犯規呢?
很突然。
沒有防備。
又覺得腦內煙花齊放,這麼直白的心意,幾乎燒燬了她蟄伏多年的逃避。
我愛你。
生日……咦?
最後兩個字還沒念完,孔一棠猛地放下紙頁,震驚地看著應昭。
你說什麼?
她嘴唇都是顫抖著的,最後牙齒咬住下唇,手按在桌上,隔了幾秒,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又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應昭仰頭看她。
她的妝容那麼好看,其實不化妝也好看。
不是古典審美所推崇的鵝蛋臉,她的顴骨有點高,下巴也不是那種纖巧的樣子,有點稜角,還生了一雙細長的內雙眼。
這樣的五官怎麼看都是一張疏離冷淡的面容,但她一笑,那點距離感猝然消失,好像你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她。
心相本柔吧,溫柔的柔。
潛在地改變著骨相,變成一種特殊的氣質。
我說,應昭也站起來,她上半身向對方湊趣,伸手按住孔一棠的後腦勺,親了一下對方的嘴角,我愛你。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