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搖晃燭光的映照之下,蕭樾那張冷冰冰的臉似乎更加僵硬木然了。
阮芋憋笑快憋出內傷,主持人吳勞動卻還嫌氣氛不到位,指揮大家唱起了生日歌。
蕭樾左手掩在眉際,不忍直視,每一秒都像在遭受凌遲。
在場半數都是狀況外的臨時演員,活躍程度卻不輸主演,一個唱得比一個來勁。蕭樾在那一疊音準亂飛的嚎叫中分辨出一道弱管輕絲、有進氣沒出氣的聲音,他都不用抬眸,就知道她現在笑得快要斷氣。
封閉的教室悶紅了少年少女的臉,蕭樾硬著頭皮撐到他們唱完。
十五歲的最後一天,他有幸體驗了一把靈魂昇天的快感。
草草吹熄蠟燭,蕭大壽星果斷揹包起身,說自己困得要原地坐化,接下來的流程就不參與了。
節假日二人組哪能放他輕易離開:“起碼把願許了再走吧?”
蕭樾漆黑的眼睛微垂,嗓音清冷:“我沒有願望。”
十五六歲的少年,未來是陽光燦爛的碧空和遠海,怎麼可能沒有願望?阮芋覺得他就是在裝逼,或者被他們鬧煩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吳勞動:“既然你沒有願望,不如把今天的許願機會讓渡給我?我有一個願望想要現在許。”
蕭樾無所謂:“行。”
剛應允完他就後悔了。吳勞動這狗東西飽食終日,八成又要搞事。
吳勞動正了正色:“我的願望是——在這個普天同慶、花好月圓的日子裡,樾哥,我想聽你和阮芋對罵。”
語畢,全場吃瓜群眾呆住了。尤其是阮芋,好端端一捧瓜啪地掉到了地上。
蕭樾狐疑道:“阮芋是誰?”
吳勞動興奮地搓了搓手,食指指向斜對面:“她。”
剛才他和國慶教阮芋罵人的時候,腦海中就不斷腦補那個絕美畫面。他和國慶都是寧城本地人,口音偏南方,爆粗口的時候總歸還是差點味道,而蕭樾是北方人,不僅字正腔圓,嗓音還低沉磁性,不管說什麼都賊帶勁兒。把蕭樾和阮芋擺到擂臺上,一南一北極致反差,純爺們和嗲精的碰撞,光想想那化學反應,吳勞動就激動得熱血沸騰。
蕭樾的視線在阮芋臉上走了一圈。
原來她叫這個名字,溫香軟玉,倒是和那張臉,那把嗓子此唱彼和。
蕭樾大概能理解勞動為什麼許這個願。阮芋罵人確實有意思,她那聲音已經嗲到讓人無視臺詞的境界,即便他是捱罵的那個,也絲毫不覺得被惡語中傷。
就是耳朵依然癢,身上依然起雞皮疙瘩,搞得人很煩躁。
至於要他和女生對罵,這種事蕭樾做不出來。
他正欲收回勞動的許願權,冷不丁聽見阮芋直勾勾地對著他冒出一句:
“你大爺的。”
蕭樾:……
也就一剎那沒繃住,蕭樾側過頭,抬手摸了摸鼻尖。
手放下時,唇角已經恢復平直,彷彿無事發生。
喬羽真的眼睛瞪得發直,臉也忽然紅了。蕭樾笑起來太好看了,那張冷傲淡漠的臉一瞬間冰雪消融,深黑眼瞳中攢緊的微光好像一下子盪開了,漾出一片銀輝,將本就英俊的臉蛋點綴得鮮活又燦爛。
就連勞動和國慶也發了愣。雖然蕭樾算不上那種從來不笑的萬年凍土,但他的笑大部分是冷笑,或者皮笑肉不笑,拽得二五八萬,和陽光燦爛不沾邊的。
只有阮芋,好像被藐視了一樣,極為不爽地覷著蕭樾那張若無其事的臉:“怎樣啦?”
“不怎樣。”蕭樾終於坐回原位,長腿舒展,鞋底踩在桌底橫槓上,望著阮芋的眼睛,一字一頓,教學似的說,“你大爺的。”
阮芋有樣學樣:“你大爺的!”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