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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照亮他的,是他見過最柔和的燈光,蕭樾卻莫名產生眯眼的衝動,好像眼底深處有什麼地方被溫柔地刺痛到了。
女孩蓬鬆柔軟的頭髮近在咫尺。
他還記手放上去撫摸它們的觸感。
蕭樾覺得自己要在這片光亮中被撕裂了,像有一柄利刃正在切割他的靈魂,痛苦至極,一半極度渴望著想要觸碰她的頭髮,一半又謹記著自己的骯髒,困在命運暗無天光的泥沼裡,時時刻刻提醒他只要靠近就會給她帶來厄運和不幸。
他早就不是從前那個無所畏懼的自負少年了。
阮芋咬著唇盯著他看了很久,越看越氣,心說這人怎麼能這麼不知好歹呢?我可是桃縣法地四處點火。
蕭樾沒想到她這麼主動,某些瞬間甚至比他還瘋。
男人高挺的鼻樑抵進女孩瓷白柔軟的肌膚,呼吸緊密交|纏在一起,兩個人彷彿在搶奪對方的空氣,阮芋顯然搶不過蕭樾,她感到窒息,睜開迷濛的眼睛,對自己眼角眉梢的媚|態毫不知情,看見對方眸色變得更深更暗,極具危險性,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吃了,她一股血氣上湧,趁他襯衫領口在摩擦中鬆開,掛在他頸後的手臂徑直探了進去,在一片烙|鐵似的肌肉之上用力地撓了一下。
隨後聽到一聲悶|哼,阮芋得逞地閉上眼睛,兩隻手都塞進去橫衝直撞胡攪蠻纏。
蕭樾真不知道她喝醉了還有這種表現,從前她雖然脾氣暴烈愛和人爭個高低,但是男女之防很重,也很容易害羞臉紅,只要稍微靠近她一點,她那層薄得像紙一樣的細白臉皮好像就會充血破掉一樣。
蕭樾覺得自己在走進她家門之前真沒醉。
但是這會兒像是醉瘋了,兩個人互相比拼誰更瘋,阮芋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蕭樾僅存的一線理智還能品味自己怎麼發的瘋,他全身血液都在逆流,彷彿墜入一團細軟得能滲進毛孔的雲層,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她。熬過了漫長的光陰,這份感情早就浸透進他每一滴血液,然而長時間沉陷深海的絕望為這一刻的親密染上赴死般的劇痛,他從來就沒有想象過這樣的場景,所以這一刻,他陷進名為阮芋的雲層,幾乎能感覺到靈魂在身體裡劇烈地震顫,甚至懷疑這一切只是醉後的一場幻夢。
直到他被小獸的利爪撓疼,其實那點疼痛非常細微,但是帶來的真實感令他難以抑制地興奮。
開水沸騰的聲音彷彿變成了規律的背景音,風聲被隔絕在厚實的牆體之外,室內很暖,明明不到開暖氣的季節,卻暖得有點燥,蕭樾的背都快被她扒拉爛了,而他侵略城池的號角吹響在極輕極細的裂帛聲中,連衣裙拉鍊開在側邊,風一抹便化為灰燼,蕭樾依舊半眯著眼,脊背繃得像地殼運動隆起的丘陵,呼吸一瞬間輕不可聞,他落下來,撥開薄薄的淡紫色殼子含住堆在眼前的莓果,舌苔似乎能品嚐出味道,腦海中狂風怒號掀起海嘯,脆弱的神經像船帆的繩索被吹斷,根本無法控制不用力、不去欺負她。
全宇宙對阮芋聲音耐受度最低的人就是蕭樾。他聽到她嗚咽了一聲,是此前絕不可能聽到的那種聲線,那一瞬間隨著青筋暴跳理智也回籠,他才發現她又哭了,晶瑩的淚水正掛在眼角。
男人眉頭緊鎖,思緒卻慌張無措,那雙幽暗的眼睛淌過顯而易見的愧疚。
她現在喝醉酒。
他也不清醒,不能這樣。
“對不起。”
蕭樾聲音很啞,他撐起身子稍稍離開她,卻在動作間不小心撥亂了那層淡紫色的薄薄的湖水。
阮芋看到他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
本來已經離開了,忽然又湊過來,阮芋微微弓起背,下意識用手擋了下。
一抹柔軟的雪色之下,最貼近心臟的